“屠夫,屠夫……”脑海里突然出现这两个字眼儿,我竟然又想起那天晚上在门口遇到的那个年轻疯女人。
当时在老太太高声重复“10号别墅”的时候,那个年轻疯女人便从这栋别墅中飞奔而出,口中一直在念叨着“屠夫”二字。
细想之下,段雨林在“画心别墅”的种种行径,他防火烧死女儿,逼死妻子,这种行为跟屠夫有什么区别?
“难道那个疯女人看到了什么吗?”如是想着,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觉得更加有必要敲开这所别墅的房门,向那个老太太询问一番。
但我看了看自己衣着,几乎满身血渍,仿佛从红色的染缸中爬出,若是以这个形象去敲门,很有可能会被拒之门外。
想了想,我回到了面包车上面,还真在后座上发现了一件夹克衫,和一条看不出颜色的运动裤。
“真臭!”我紧蹙着眉头,但现在貌似也没得选,只有忍着恶心,套上余小游的这身衣裤。
起码身上的血渍都被遮挡了去,我再次进入大铁门,来到一号别墅的门前。
“当、当、当”,抬手叩门三声,等待了片刻,门内没有丝毫的动静儿。
心下疑惑,只得再次叩门,同样是三声,仍旧没有回音。
正在此时,身后却传来一声苍老的呼唤,“喂——”
我被这声音惊了一下,猛地转过头去,却发现是一个年近耄耋的老头,他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工作服,手中还拿着一根扫把。
“小伙子,你来这里干嘛?”老大爷一口的牙齿全部都掉光了,翕动着嘴唇,向我发问,这副模样就像躺在干涸的旱地上的一尾濒死的鱼。
“哦,我想找住在这栋房子里的一位大妈,我……”话还未讲完,面前的老头就仿佛看傻逼一般,上下打量着我。
“大爷,您怎么了?”我好奇地问到,“难道您也认识住在这里的大妈?”
“大妈?”老爷子脸上的皱纹拥挤在一起,这让他的脸看起来就像一只大号的天津狗不理包子,“还他娘的姥姥呢,这里根本都没有人住!”
“恩?”我只觉得自己的胃部仿佛被人打了一拳,昨天晚上在这里遇见那个老太太和年轻的疯女人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并且在夜半时分,那老太太在出了画心别墅的时候,明明被我看得一清二楚,为什么这个老大爷却讲这里没人居住呢。
“小伙子,我奉劝你一句,这个别墅区可不太平,你最好离得远一些!”他一边说着,一边就要离去。
“等一下!”我叫住了他,“请问您老为什么来这里?”讲实话,对于这老爷子的出现,我也觉得十分好奇。
“这里的好几栋别墅因为长期闲置,都被业主出租了,被一些租客租下来放置自家亡人的骨灰盒,我是被他们集体雇来,定期打扫下那些别墅里面的卫生!”老爷子一边说着,一边深深地叹了口气,“之所以会找到我这个糟老头子,是因为这种活计,年轻人断然是不接的!”
我深吸了口气,想起来那个老太太很有可能是被雇来看护这些骨灰盒的,便接着问到,“请问这些租客都没有请人来看护这些骨灰盒吗?”
老爷子一听连连摆手,“骨灰盒有什么好看护的,贼都不惦记,偷来当吃当喝啊,不过骨灰吃起来倒有些像是酸磨糕……”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开始吧唧着嘴巴,好像在回味着骨灰的味道。
我只觉得胃部翻涌如潮,和他打了招呼之后,便快步离去。
“不正常!”坐上了面包车,我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一时间那个老太太的身份又多了一层谜团,深吸了口气,只觉得浑身乏力无比。
“还是先回去吧。”发动了车子,我朝着市区开去,在路过昨晚那个伸出一条石膏胳膊的水洼的时候,特地注意了一下,却发现那根胳膊已然消失不见了。
“恩?”心中有些好奇,但由于身上伤痛较多,也没有下车查看,一脚油门儿就开了过去。
半个多小时之后,我终于回到了住处,却发现余小游已然坐在店门口的台阶上等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