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慢慢地往自己的寝宫走,若璇替他撑着伞。
少年沉默地关上了殿门。
而若璇望着天上残缺的月亮,也难言内心的哀伤。
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天之骄子的喜怒哀愁都会牵扯到到自己的情绪呢?
2春猎一事过去了半年,府中的母马真如司徒衡南期待那般,产下了对双生马,府中人连着几日都在谈这桩罕见的事情。其中一匹属了司徒衡南,另一匹属了霍风。司徒衡南的马早早地取好了名字,名曰凯风;霍风的马名叫晨风。
不久之后,司徒衡南和一些贵胄公子都得了个入朝廷的最高学府学习的机会。
虽说这算是种恩典,但课业还是需要考核,不通过自然是特别丢人的事情,尤其世家贵胄间可是极爱各相攀比的。所以当司徒衡南听到这个消息时,真是发起了愁。
“近来不是好好念书了吗,你为何还这么愁?”霍风一本正经地有些不解。
司徒衡南又习惯性地抓抓头发,说:“宫里出事后,人人说话都更加小心翼翼了。且不说那些皇子何时何地我都得礼让三分,定国公的那个小世子也恼人得很。当然,沈丞相的公子也会去一两人吧。这哪里是读书,根本就是左右逢迎。而且我可不想被那些个人嘲笑。”
司徒衡南有些赌气的样子真让霍风有些好笑不已。
“我听闻林学士学识渊博,旁征博引,幽默风趣,该不会是什么古板的夫子的。”
将军夫人走过来,面容是温和的笑。
“娘,你别说了。”司徒衡南有些无奈,“传闻还说他的课业难得要命,每旬还会有答辩。”
“哦?”将军夫人又笑了笑,“娘还听闻,林学士看这次入学的公子多,准备七曜一辩。”
“啊?”司徒衡南苦恼着脸,还是没办法阻止入学府的日子到来。
这日天凉气爽,但暑热未完全消散,热气隐隐蛰伏,不过总的来说倒也算是令人舒适的温和天气。
司徒衡南掂着毛笔,撑着脑袋,看着窗外的丛荫间两只虫子在打架。第一堂讲学结束,休息一会儿后已然小半个时辰过去了,林学士好像从什么修身齐家扯到了中庸之道。
“……因此便有‘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之说。”
林学士话音一落,便道了一声:“子衡。”
司徒衡南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身后礼部尚书的小公子拿笔戳了戳他的背脊,轻咳了两声,他才想起在学府里每个人都为儒学传人,是孔老夫子的弟子,便都有了以“子”开头的一字,众人平等,此间都以此字相称,探讨学问。他自然便被唤作了“子衡”。
“在。”司徒衡南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