邸依旧,府中公主依旧。
却早已不是旧时人。
夜风再次袭来,将裴湛的酒意吹散些。
他深吸了口气,退去夜色中,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翻墙回家,没有惊动旁人,在外头套了身夜行衣夜探了一趟血卫营。
公主府
今晚晚膳开膳的时辰稍晚了小半时辰。因为温孤仪傍晚时分过来了,道今个是公主生辰,他来此给她庆生。
府中诸位初时自是一阵迷茫,想到上月立的规矩上所载,才意识到今个五月十二是前永安公主的生辰。
萧无忧自没有太大意外,今个逢二,又是自己生辰。不出意外,他定会过来。这一天,她都在等着他来。
盼着他早点来。
越早越好。
因为早些来,或许可以早些走。来晚一分,留宿的可能性便大一分。不想他直到傍晚才来,萧无忧的一颗心便沉到谷底。
来时没多久便是申时七刻,温孤仪道,“今日稍晚些,你别闹,师父给你做寿面。”
“还有——”他顿了顿,“我把你以前喜欢的礼物都带来了,你先把玩着。”
话毕带着司寝一道去了膳房。
金镶玉九连环,菩提手钏,鹤鹿同春和合屏风,珊瑚玉插件真假盆景,蜜蜡盘珠……东西一样样奉上来。
萧无忧只觉气血翻涌。
这些都是以往生辰时,她的父兄至亲赠送的。
这厢温孤仪拿来放在她眼前是何意思?
物是人非。
当年赠她这些礼物的人都死了!被他害死了!
萧无忧拢在广袖中的手攥紧了一瞬,却在泪意涌上的一刻松开,甚至嘴角都有了点飞扬的笑意。
只挑过那珊瑚玉插件真假盆景,小心翼翼又毫无章法的摆弄,眼中充满了喜爱和稀奇。
侍奉在一侧的琥珀轻轻点了点头。
“公主!”宋嬷嬷被人搀扶着进来。
前两日,宋嬷嬷至辅国公府拿王氏的礼,为避耳目,做戏全套,王氏罚她跪了一个时辰,理由是未尽教导职责,累姑娘顶撞尊上,目无规矩。
如今回来,本还歇在房中,不曾到跟前伺候。眼下闻陛下降临,只拖着病体过来。
萧无忧本累她受这顿责罚,心中不忍,眼下见她上前,遂赶紧让琥珀搬了椅子来赐座。
宋嬷嬷是来劝她侍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