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把钢刀。
自然,如今身份暴露,亦没什么。
大邺就此出兵,从此收突厥于臣下,版图再阔,且他为暗子一生,到最后却为母国寻来如此能战却不好战的盟友,这一生实在太值了。
萧不渝看过时辰,一来考虑到自个身子撑不住,二则又因温孤仪不在,遂道具体事宜,明日再议。
这已经比原计划快了许多,蓝祁便也不再强求。
诸臣离去,萧不渝留下了萧无忧和裴湛闲话家常。
说是闲话,然细听全是嘱托。
一则乃萧无忧婚事。
这厢他没同胞妹言语,只看向裴湛道,“朕已经赐婚,诏书下达,她跑不掉了。就是一点,眼下战事在即……”
“罢了,不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萧不渝顿了顿,垂下眼睑笑道,“朕乃私心,想让你同七妹晚些成亲。太傅他、这几日态度,明显在置气中……咳咳咳……”
“皇兄,您慢些。”萧无忧站在他身后,赶紧给他端上茶盏。
“陛下!”待萧不渝缓过劲,裴湛将话接来,“臣明白您的意思,您是怕刺激太傅,恐他不交虎符可对?臣理解,既要出征,国中自不能再乱。”
他看向萧无忧,“只要殿下不觉委屈,便成。”
萧不渝转首问胞妹,“委屈吗?”
“不敢委屈——”萧无忧娇嗔的面容翻过个白眼,“父死从兄,出嫁从夫,您两位一唱一和,永安哪敢委屈!”
“瞧这幅娇狂样!”萧不渝冲裴湛道,“你带回家后,自个管教吧。”
裴湛面上起了一层绯色,连着耳根,看向萧无忧,复又低了头。
时值萧不渝用药,萧无忧和裴湛侍奉在侧。
“这是换药方了吗?”萧无忧蹙眉道,“怎这般重的味?”
侍药的太医讪讪不敢言。
萧不渝亦是眉头紧皱,晲着手中的药,“是吧,你可是闻着便觉难喝,容朕少喝一盏。”
“哎——”萧无忧没来得及制止,萧不渝已经就着炭炉全倒了,“给陛下再去熬一盏,快。”
“不必了,不差一口半盏。”萧不渝话语落下,“说不定一会又吐了,还不如让朕口中清爽会!”
“皇兄!”萧无忧咬着唇口,“我告诉衡儿了……”
“正要和你说衡儿的事。”萧不渝笑笑,“你过来。”
萧无忧重新转到他身侧。
“衡儿还小,自幼也是由你的侍女一手带大,朕百年后,他便只有你一个亲人,还得劳你养大他。”
“皇兄说什么呢!”萧无忧一下便眼中泛起泪花。
“皇兄和你说正经的。”萧不渝明显体力不济,缓了缓,又让裴湛走近,将萧无忧的手放在他掌中,对着萧无忧道,“皇兄大限几何,自个清楚,你亦清楚。趁如今皇兄还清醒,且都与你交代了。”
“我把衡儿和江山交给你,把你交给裴卿,你觉得如何?”
“皇兄,我们才团聚……”萧无忧伏在萧不渝膝头,裴湛亦跪在一侧。
“聚合离散,都是人生的常态。”萧不渝摩挲着胞妹脑袋,“容你哭会。稍后走出这殿,你就是这萧邺皇朝的镇国公主,不可轻易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