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用红色的染料刷了一个遍,飞檐斗拱,四四方方。
楼北盯着这地方一阵恍惚,总觉得在记忆中有见到过,曾经来过这里。
保宪告诉楼北要去后宫门,村上天皇在那里等着他们。
“我也要一起?”楼北讶异。
“怎么?莫不是怕了?”保宪勾唇笑道,“你可是妖怪啊,还会怕天皇?”
楼北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我是怕你怕。”
村上天皇长得很秀气。
见到他第一眼,楼北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平安时代的天皇都梳着奇怪的发髻,穿着十分沉重的礼服端坐在上席。
他已过而立之年,但眼中却仍然看得出单纯的神采,下巴上有些青色的胡茬,但并不会让他显得邋遢。
一扫而过看到保宪和楼北从门口进来,他的眼睛立刻亮了一下。
保宪立刻上前,恭敬的作揖,“村上天皇!”
村上天皇的嘴角向上弯了弯,眉间带着一丝的喜色,“是保宪啊。”
“嗨!”
楼北站在后方不出声,看着保宪跟着村上去了偏殿,里面有刚出生的承子内亲王在等他们。
果然是因为新皇女的降生,这应该是村上的第一个皇女,他之前的皇子一出生就夭折了,有传言说是被拿去喂了野狗,但也有人传言是大妖怪作祟。
流言被封锁的很快,而村上的第一位皇女降生的喜悦也冲击了这阴影。
他淡淡的望着远处的宫墙,那种奇异的熟悉感在脑中挥之不去。
很快,保宪就从偏殿出来了,带着微笑向村上天皇告退。
楼北迎上去,“怎么样?”
“你说呢?”保宪很快收敛了脸上的微笑,“镇星虽到,但顺行过快了。”他显然想到了阿北所提过的补救措施,“廿八年补足不了。”
“所以……?”楼北眼眸沉了沉,“不会过三年吧。”
保宪沉着脸点点头,“怕是活不过三年。”
楼北不说话了,人的年岁根本无法自己掌控,世事无常。只是可怜那孩子,刚出生不久,世界还没有好好看过就要失去生命了。
“你这样和天皇说了?”
“我傻吗?”保宪翻了个白眼,逗得楼北笑了出声。
“看着的确不精明。”
“……喂!你够了!”保宪拿桧扇戳了戳那人的脑袋,“出去说。”
回去的路上,楼北慢慢悠悠的晃着胳膊,宽大的袖袍蹭着贺茂保宪的手背,弄的他痒痒的。
“你怎么说的?”丹凤眼的男人好奇的问道。
保宪看了他一眼,按捺住心中的悸动,“没怎么说,我只是告诉他如果小心一点,说不定是可以避过的。”
“避过951年的大劫?”楼北嗤笑,“他也信?”
“喂喂喂,我好歹也是挂名的占卜阴阳师!”保宪无奈的摇头,“你不要质疑我好不好——而且我只是说小心一点就可以解决,我可没说能帮他渡过这一劫……”
楼北挑眉,“你这完全是语言漏洞!村上天皇居然会相信你的说辞?——啊,保宪原来也是会说谎的……”
贺茂家的男人咧嘴一笑,伸手抄起扇子就往身边人脑袋上戳,边戳嘴里还边说,“啊,阿北你真是单纯,这就是政治啊!”
谁知下一秒,他双手立刻被锁到了身后,只见平日里冷冷淡淡对事情总是漠不关心的男人突然靠近了自己,鼻尖几乎贴到了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