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的眼珠一转,宋徽安见他还能活动的左手似在画咒,忙扼住他的喉咙,利爪越手越紧,再加几分力便能彻底捏碎他的软骨。
喉咙为狠狠掐住的痛感中带着剧烈的酸。全瑛竭力扭动身体,不见挣脱。
鬼力气怎么这么大!
“竹……竹哥哥!”他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只能忍着剧痛勉勉强强吐出几个字来,“别、别杀我……咳咳,竹哥哥……呕——”
宋徽安皱眉,咔嚓一声响,捏碎了道童分身的脖颈。
全瑛只觉头和身体断开,脖颈间迸溅出鲜血。也正是这一刻,他估摸着将两人围住的桃木血流得差不多了,右手在自己的血泊中上下拍了两下,他动作很轻很轻,蝴蝶振翅一般,只泛起几圈细不可见的涟漪。
沉重的头颅不住地往后仰,让他睁大的眼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看见宋徽安溅满鲜血、呆滞住的脸。
血流成河,这么多仙桃木汁,够宋徽安恢复一些了。
他颇为欣慰地想,自己种的仙桃木也还算灵光了。
小道童软乎乎的手颤巍巍的举起来,扯了扯他的衣角。
“竹哥哥。”
鬼又一颤,眼中凶光渐退。
“……你是?”
宋徽安颇忌惮地说着,显然还未清醒过来。
“竹哥哥,我是来陪你玩儿的人。”全瑛硬是扯出一个笑容,右手从怀中取出一物。
“给。”
宋徽安低头一看,见那是一个又大又丑的破黑铃铛,当即一歪头,伸出手来,尚未恢复五指的爪尖轻轻碰触那铃铛。不想那铃铛似是忽然活了一般,在全瑛手中晃动不止,气力之大,震得全瑛都松了手。
“叮铃——叮铃——叮铃——!!!”
那铃铛掉在血中,继而又一跳,落至血外的空地上,不断发出低哑漏风的声音。外面的人似是得了口信,镇鬼哀曲气势汹汹,大杀进来。但见那铃铛将周围黑气洗了个干净,铃身中爬出只状貌高大诡异的鬼来!
篪变奏,曲调肃穆庄严,不容亵渎;他们头顶传来密集的雷声。
惊雷将现,山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