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一想,当初斩元戟也是没死的。
它的意识飘到九霄云外,愈发困倦,正要睡去时,却听耳边响起一个声音:“璟泽,别睡了。”
它像是回到了无甚忧虑的少年时代,变回跟在魔宗身边的侍从,懒洋洋地撒娇道:“昊钧,好昊钧,我还想睡,煮茶的水昨晚给你打好了,我不起来。”
说完,它自己也愣了。像是从暖洋洋的被子里被拖出来,丢在错乱的时空中。
见它慌乱,另一个温润的声音也低笑道:“别逗弄它,它也不容易。”
这是承禾。
它来不及骂他“狗承禾”,便听昊钧又道:“璟泽,你辛苦了。”
“没,没有,这是我应当做的事,”它像个被表扬的小朋友,略带羞意,“昊钧,我是和你们在一起么?”
方才祭天,承禾昊钧将自己的力量暂借给朝空,它也感受到了熟悉的力量。
昊钧笑道:“你这是什么话?璟泽,我们一直和你在一起啊。我离开得早,没能照顾你长大,是我的错。”
它道:“昊钧,我是剑,剑没有长大不长大的说法……”
“但是作为璟泽,你会长大的。”
昊钧笑道:“回去吧,这里太寂寞了,全瑛他们出生于此,呆久了都难受,更何况是本不属于这里的你呢,璟泽,回去吧。”
“等一下!我不想……”
“回去吧。你心有所归,不可能留在这的,不如早些回去吧。”
昊钧说。
“纵是朝空祭天,也有失败的风险,他是最古老的神,金贵得很,而这种险事,他明明有个替补可以用的。”
它不说话了。
“朝空不说,你也不说,你说说看,你心无所属么?若真还是无欲无求的剑,何须护着他不让他涉险呢?你是不够喜欢他,不想和他共患难,还是因为别的?”
天魔笑着,等他的回答。
他沉默多时,才坚定道:“以前,我没有保护好你。他对我而言,同你一样重要。”虽然重要的意味并不同。
“所以,我想保护他。”
无形的力量如同清风,轻轻将他的意识送出神域。下落途中,他只觉自己变得笨重起来。
元神重新回到了形体中,他维持着黑剑的姿态,停在近地的空中。
此时风云清淡,明旭漫天,再不见当日魔气纵横之景。此时距离那次惊天动地的决战,也不知过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