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平与秦龙算是旧相识,两年前羽林卫第一营和第三营被同时拍去骊山,为贵妃娘娘驻守过半个月,两队人马一起偷过山下农户的玉米和鸡蛋,喝过两回酒,就算是生死之交了。
&ldo;秦兄弟?&rdo;放下防备,韩平跑过去将倒下的秦龙扶到椅子上。
秦龙满面痛苦之色,许是流血太多了,嘴唇发白,脸色发青,他不住喘息,勉强抬手从怀中掏出一支手指长短的玉笛,交到韩平手中,气若游丝道:
&ldo;替……我保……管……&rdo;
断断续续说完这句话,秦龙便挣扎着要走,韩平自是不肯,慌忙道:
&ldo;秦兄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do;不会是他那十八般武艺样样皆通的妻子发现了他与谢郡主之间的暧昧,所以痛下杀手了吧?
好不容易按住秦龙,韩平招来苏儿帮忙,让他去烧了点热水,自己则翻箱倒柜找药,好在她自己也算是武将,止血消炎之类的药还能找着。
韩平从来没有帮人包扎过伤口,还好有苏儿在,他倒是三两下就帮秦龙清洗了伤口,还包扎了,当看到韩平奇异的目光时,苏儿害羞的笑了笑道:
&ldo;我爹以前是猎户,打猎的时候总是受伤,我们兄弟几个从小就得学着帮他包扎。&rdo;
&ldo;你还有兄弟啊?&rdo;韩平抬头问道。
苏儿失落悲伤的低头回道:&ldo;嗯,本来我们都住在山上,闹饥荒之后,好多人没办法都去山里找吃的,渐渐的山空了,家就没了。&rdo;
韩平有些奇怪,丰吉四处平野,哪儿来的山?又怕勾起了苏儿的伤心事,想想既然事已至此,还是别多问了。正要安慰几句的时候,只听屋外一阵兵甲混乱,威风凛凛的九皇子殿下,锦袍玉冠,长身玉立,带着一队人马便冲进了韩平的小院。
李淮璟看了眼屋内的情形,俊美的唇角微微勾起一个诱人的弧度,斜飞细长的黑玉眼眸透出异样的神采,只听他夹枪带棒,阴阳怪气说了一句:
&ldo;韩平,看不出来你还真能勾搭男人。&rdo;
暧昧问话
&ldo;韩平,看不出来你还真会勾搭男人。&rdo;
一句凉凉的话,低低沉沉的声音,让韩平一下子就想到了昨天晚上,再看他的目光,就好像昨夜他那滚烫的手般,在她身上打转,这种目光令韩平很不自在。
行礼后挺胸说道:&ldo;这里是卑职住所,不知九殿下闯入是何意?&rdo;
韩平暗暗瞥了一眼秦龙,猜到此事定是因他而起,慌忙间,将先前他交给自己的小玉笛偷偷藏入腰际,这才抬首与李淮璟对视。
李淮璟本想调戏几句,可见了韩平涨红的脸和发窘的神色,不知为何顿时又失了兴致,苍白颀长的手指举过肩膀,熠熠生辉的宝石戒指在阳光下特别耀眼,只见他食指向前轻轻一挥,跟在他身后的一队人马冲了进来,将秦龙擒住,按压在地。
&ldo;他是朝廷钦犯,蓄意纵虎伤人,此刻他逃入你宅,本王搜捕人犯,有何不可?&rdo;李淮璟嘴角弯起一抹诱人的弧度,深邃的墨玉眼眸盯着韩平,火辣多情。
韩平避过他的目光,自知今日难脱干系,朝廷钦犯在她的宅子被捕,她自然就会被列为同党,所以,当李淮璟提出要她一同前往刑部的时候,韩平一点也没有感到意外。
&ldo;九殿下,我跟你回刑部,请您放过不相干的人。&rdo;韩平口中不相干的人,指的自然是苏儿。
李淮璟将目光掉转至惊惶的苏儿身上,锋利如刀,苏儿被他瞪得低下了头不敢说话。
&ldo;好吧,既然三小姐开口……&rdo;李淮璟暧昧的递给韩平一个眼神,抬手一挥,正在捆缚苏儿的士兵立刻停手。
韩平与秦龙被一队士兵押着出了院门,李淮璟让他们走在前面,自己则爬上了温暖舒适的马车,轱辘行驶间,便来到韩平右侧,车内精致的锦布车帘一起一落,韩平总觉得在那车帘之后,有一股灼人的目光正火辣辣的盯着自己,使她如芒刺在背,不敢放松。
一路上,韩平努力回想自己得罪九皇子李淮璟的次数,可想来想去,除了昨夜红袖招内以刀相对之外,还真没什么过节,两人之间的关系比水清,比月白,青天可鉴。
怀着忐忑的心情,韩平来到传说中的刑部大牢,周边皆为坚硬如铁的参天石墙,高到单单抬头看一眼都觉得晕眩,正前方便是大牢的正门,韩平看到内里暗通通的,阴气横溢,想到自己一会儿就得进去受审,心中不禁咯噔一下。
士兵们押解着秦龙走了进去,韩平鼓足勇气正要跟着进去时,却被九皇子给拦了下来。
韩平不解的看着他,只见九皇子阴柔一笑,深邃的眼眸中透出戏谑,只听他低沉柔雅的声音凑近韩平耳旁道:
&ldo;韩侍卫本王要亲自审问。&rdo;
这句话的杀伤力着实太大,不在于这句话本身,而在于这句话带给人的无限遐想……韩平只觉耳廓一阵发热,警戒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