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了香港之后,我一直跟着白虎,是白虎带着我,照顾我,我才没有被难民营里的那些坏人打死。”
“白天,我跟着白虎偷偷跑出难民营去外面找事情做,那时我记得,我跟白虎在香港没有合法的身份,所以只能打零工,每天只能赚十几块钱。”
“我们赚的钱,每天都会被难民营里的那些坏蛋抢走,他们不仅抢走我们的钱,还打我们。”
“那些人欺负我跟白虎只是两个小孩子,所以无所顾忌,也没有人真正关心发生了什么事情。”
说到这里,黑龙的喉咙像是哽住了,一阵苦涩翻涌上来,他说:“后来,我跟白虎就跟他们打,反正没人管。”
“那五年,我跟白虎一个十六岁,一个十三岁,我们整整在难民营里跟他们打了五年,只要他们欺负我们两,我们两就会不顾一切的报复回去。”
“我在难民营里,亲手捅死了那个曾经抢过我钱的小头目。”
黑龙坐在林泠的身后,他的目光依然隐在火光之中,林泠看不清楚,也许她从来都没有看清过黑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黑龙说:“我都忘记自己叫什么名字,白虎也忘记了,我们结拜的时候,他叫白虎,我叫黑龙,就这样叫了几十年。”
这六年的话,黑龙都想要趁现在她想听的时候都说出来,“后来,我们跟白虎决定偷渡到美国,既然在香港没有希望,那就换一个地方。”
“那时偷渡去美国,每个人需要交给蛇头一万美金,我们没有这么多钱。”
“只能靠抢。77t.co千千小Š网”
“我记得我跟白虎抢劫的第一个就是一个老女人,她穿金戴银在街上招摇,也许是嫉妒,我们抢玩她后,还将她给推进了一边的臭水沟里。”
“我们这样反反复复做了很多次,才凑够钱。”
黑龙扬起头,深深的呼吸一口气,他说:“我们到美国时,我十八岁,黑龙二十一岁,我们发誓,来了美国就一定不要在做以前的事情,好好的找份工作,然后获得居住权,也许我们还能找一个女人结婚生子。”
“我跟黑龙在美国什么都做过,什么最脏最累的工作,我们都做过。”
黑龙想起那段时光,真是是人生中最纯粹的一段日子了,也是最怀念的,他的目光深远难懂,林泠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她说出这些事情来。
可是,林泠一直没有打断黑龙。
“可是,很多事情都不像我们计划的那样,那时白虎已经在一个人家找了一份司机的工作,算是一份很稳定的工作了。”
“但是,我没有白虎那么争气,也没有他那么幸运,能够遇到他妻子那样的老板,他妻子那时还不是他的老婆,是他的老板,但是那个女人却出钱让白虎去读书,去学习英文。”
“我不争气,我一直留在唐人街,什么都不肯学,终日还是跟那些人混在一起,跋扈劝过我,可是我没有听。”
“最终就出事了,我被仇家追杀,走投无路,我去了白虎家里躲,可是那些仇人不肯放过我,追到白虎家里来,白虎为了保护我,杀了其中一个人。”
“那次事情导致白虎再也不能见到他心仪的女人,也最终跟我一样在这个世界里越陷越深,永远都脱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