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眠不休,不饮不食,仅以八个时辰变跑完了一日半的路程。
眼下,一个抉择正亟待面临。
严华微微颔首,一对瞳仁漆黑如宝石,沉定时刻,自散发出冷毅的光。
这神情,赵志明太熟悉了,须臾从马背一跃而下,忙不迭跪了下去:“殿下不可啊!北路已被乱党所控,必定惊险万分!请殿下择南路而归!”
严华不置可否,长睫之下印出重重阴翳,他重新勒住马缰,问:“有比北路更快的途径?”
赵志明心中一凝,没有。
若是自南路回京,少则一日,如果京师果真危急,莫说一日,一个时辰也耽搁不起。想到这里,他心下一横,再次跃到马上,指着身后将士道:“北路!”
军团得令,不做任何迟疑转了弯。黑压压依山势蜿蜒北上,俯瞰则如黑水绕城,然而只要与敌人相遇,它便会迅速成为一柄利刃,冰冷坚硬。
铁骑呼啸而过,万物莫当。
正如赵志明先前所料,这一路上确有敌军袭击,少则数十,多则上百,占据地势之利,从山腰俯冲。然而多为散兵游勇,不成气候,从作战方式来看,缺乏最基本的部署与指挥,更不是北府军的对手。
因目的明确,他们决定不做无谓攻守,平白牺牲兵丁,只对挡路的痛下杀手,亦无暇割下他们的首级。
剩下的,留待以后也不迟。
就这样,且杀且奔,华京终是近了。
打眼望去,皇城就在眼前,沧桑肃穆地犹如一个老人,盘坐在夕阳的余晖中慈祥地张开怀抱。
一如他们出京的情景。
“将军,即刻入京,还是原地修整?”顿了顿,赵志明又道,“咱们现在没有得到入京符节,就这么进去,恐惹陛下怪罪,不如先着快马去问?”
严华勒住白马,打了几个转,嘴抿成一条直线,他已经等不起了,遂肃穆地做了个手势:“入城。”
军令如山,赵志明不再劝。
其后将士此刻只忠于严华一人,听命后亦一同起势。
远方的城门开了,只见一个金黄色的影子,迅速朝向这边接近,人影渺小,初不可识,过了一会儿,才大体可辨乃但人一骑。
那人裹挟着滚滚风尘而来,临近也不下马,轻佻傲慢:“尔等何人!速报名来!”
赵志明:“看不懂我身后军旗么!”,正疑虑对方哪路人,何以不识得自己,就见他一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