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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将至,晋州仍在忙碌中,先前乱况使得好不容易聚起的百姓分散,眼下只能重新聚拢、安置。
严阙也在坚持。
不知从哪里得来消息,徐匡凝带一队人马加入,披着夜色干活,如此进程加快许多。
眼见天边新阳初上,一切整理完毕,徐匡凝道:“总算忙完了。”严阙不好意思笑了笑:“多谢。”
临回住处,她与石肃一道,自然说起徐匡凝这人:“看来是真心与晋州结交,出人出力的样子,不像有假。”
石肃心思复杂:“我还是觉得哪里奇怪,包括他昨日问起你,然后忽然从屏风后面冲出来个人。”
严阙闻言,微微失神,不知在想什么,回神之后也未细问,早早回到房中,合上房门便睡了。
又是忙碌的一天,日头还没爬上山顶,徐匡凝已带了人来,一部分煮粥分粥,另一部分则充当护卫。
严阙自远处覆手而来,见着他,眉眼弯弯:“徐匡凝,今天很早呀,忙完回去复命?”
“是呀,”徐匡凝咧嘴道,刚说完,暗叫不对,在他们眼里,自己就是话事人,用得着给谁复命?
因而赶尽改口:“帮助百姓,是我徐某人的使命。”
严阙莞尔,不再理他。
眼看几个时辰过去了,她都没有再追问一句,徐匡凝悬着的心才算放下,等手头任务忙完,点了点属下,例行告别。
“严姑娘,我这边差不多了,军中还有事,就先回去,明日还是老样子!”
“我想跟将军道声谢,劳烦徐将军带我走一趟。”严阙走过来,慢慢道。
“嗨,我不就在这里?姑娘想去哪?”一时没有反应及,然而严阙沉默不言看着他,一霎不动,徐匡凝内心大骇,汗也就冒了出来。
严阙挑了挑眉,忽然语气厉了几分:“他喜欢在后面躲着,你们就由着他么?带我去!”
此时严华独自一人在帐中,手里捏着份自前线送来的捷报,然而这不能使他有哪怕一点的欢愉,头疼欲裂,心绪不宁地将军报往地上一掷,脸色冷肃地吓人。
“将军,”徐匡凝的声音自帐外传来,“我回来了。”
也只有这件事,让严华散开的神智又凝聚起来,他道:“怎么今日这么早?”顿了顿,又问,“她可好?”
等了半晌,忽然没有动静了,严华的声音开始急躁不耐,沉道:“怎么了?进来回话。”
他人在舆图前站立,双眸凝视在晋州西北的连绵山皑,身后一阵微弱的响动,想来是徐匡凝掀帘而入。
他人未回头,却搁下手里的旗标,微微侧面,待他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