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奈身体下意识的颤抖同肌散发出的热形成了鲜明对比。
周纪明把人放好,关上车门,翻找出车上的备用毛巾连忙擦着宋奈身头上身上的雨水。他的衣服湿透了,周纪明担心他发烧,伸手就去脱他的衣服。
本以为宋奈会闹别扭,谁知他在那里可怜巴巴地微微缩着,周纪明替他脱|衣服的时候,他就这样轻轻斜抵着周纪明的肩膀,任由他“收拾“着自己。
由于当事人的配合,周纪明很快就帮怀里的人整理完毕,用薄毯将他裹了起来,尽可能避免他着凉。
即使把人收拾好了,周纪明也没有松开他,仍然把他揽在怀里,握着他的手捂着,二人都低头不语。
周纪明下巴抵着宋奈额头,他的头发还是湿的,发梢滴着水,他的呼吸烘在宋奈头顶,让宋奈恍惚间觉得自己在暖炉旁,周身逐渐开始放松,像是把自己摊在阳光下。
他的身体颤抖的频率低了下来,喘息却是越来越急。
“你发烧了。”周纪明低语。
不知道什么时候,宋奈的手便一直轻扯着周纪明衣角,尽管力气不大,可他就是一直用指尖揪着那一处小布料不撒手。
“先……不去……医院……”宋奈呼着热气。
“要我帮忙吗?还是要我下去等你?”
周纪明把怀里人搂得更紧,“我们得快点去医院,你的身体状态不好。”
****小河蟹爬过****
车外的雨还在哗哗下着,车内的热气蒸的窗子起了薄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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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纪明给酒店里的人打了电话,通知他们宋奈找到了,让他们收拾一些他的衣物和日常用品去医院。
宋奈坐在车里听着周纪明交代这交代那,眼睛已经睁不开了,脑海里却全是声音,风雨交加,迎着车子对抗,吵闹的像是不久前薛政跟另一个人争论的声音。
薛政让所有人出去后,本打算好好跟宋奈玩儿玩儿,就在扒宋奈裤子扒到一半时,从外面传来一阵交头接耳的声音,薛政正打算开骂,就看到门被人推开,两侧推开门的人往旁边让了让,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不见光的屋外迈了进来。
“薛政。”
那个人定定站在门内,没再上前,他以一种略带无奈却又很宠溺的语气叫了声名字。
“你又到处惹事。”
薛政之前暴戾狂妄地姿态瞬间逆转,他“嘻”地笑着,耍赖似的回了声,“哥……”
是薛才。
“还知道我是你哥,你开着我的车到处生事,人警局电话都打到我私人手机上了,”薛才戴着副斯文眼镜,单薄的镜片后面是一双在审视宋奈的眼睛,“都被你打成这样了,赶紧放了,别把事儿闹大。”
薛政一听不乐意了,“我不,他是我捉到的,怎么玩儿他也得是我说了算!”
“薛政,”薛才的声音骤起寒霜,“无论你怎么闹,我都不会管你,可这是活生生的人,还是警方那边特别关照的,当宝贝捧着都怕招待不周,你还在动歪脑筋,你是真的不怕爸收拾你。”
薛政撒泼似的跺两下脚,“爸他收拾我做什么!我只不过玩玩儿而已嘛!不过就是一个人而已嘛!你还跟外人一起合伙对付我!我们家的——”
“好了!”薛才打断了无理的弟弟,“放人!”
“哥!”
“阿纲!”薛才轻喝道,“你负责送。”
“是。”
即使看不见薛政的眼神,宋奈也能感觉到他对那个叫“阿纲”的已经有了敌意,满身戒备地一直盯着阿纲,在阿纲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他似乎抬头说了什么,那个叫阿纲的虽有迟疑,却也点了头。
薛才把薛政带走了,留下另外两个人待在阿纲身边,美其名曰帮忙,其实是监视,看他有没有把交代的事儿做好。
阿纲悄悄跟宋奈说叫他别出声,然后把他塞到了麻袋里,在另两个人没注意到的地方把宋奈手机开开,一起塞进了麻袋里,弃在了无人烟的山下马路旁。
至于那个叫阿纲的为什么会放他一条生路,宋奈还不太明白,是阿纲自己一时心软,还是薛才的交代?再怎么想阿纲也只是个手下,肯定不会公然跟他的老板对着干,况且被薛政知道了他私自放人,估计他都会性命不保。
那薛才要放他一条生路吗?为什么呢?真的是怕惹事,还是说有其他原因,警局电话不出意外是李辉耀打得,他应该是根据监控中的车牌号搜到了信息。
可这个人接到电话后竟然会亲自跑一趟,如果不是另有所图,那这个人办事可是相当有原则了,跟他弟弟性格完全相反。
可是话说回来,薛家究竟只是薛政这个人做为客户参与了慧心福利院的案子,还是说他们这个家族都有参与,是单纯客户,还是背后的利益支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