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气息压制?”温怀舟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错愕,手都微微颤抖。
许泽康又“哼”一声,显然没把温怀舟这幅模样放在眼里:“怎么?这个你也不知情?人家五脏六腑都毁的差不多了你才能知情了!”
温怀舟心头大震,下意识摇头,声音颤抖着回道:“他的五脏六腑都毁了?!”
“哼!还能有假?”许泽康越发肯定,这就是温怀舟做的没错。
温怀舟猛地向后跌坐,脸都僵了,他下意识望向半梦半醒的苦童,心被抽得生疼。
怪不得那日质问他时,苦童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不是默认也不是不想说,是完全说不出口啊!再加上苦童那日浑身上下满是乾元味……温怀舟已经不敢细想苦童究竟尽力了些什么了。
许泽康见状,丝毫不怜惜温怀舟这人,还继续说道:“不仅如此,人家身上身下伤痕累累,就是发生再大的事,也不至于把人逼成这种地步啊……”
温怀舟蓦然抬起头来,声音更抖了:“你说……他身上身下伤痕累累?”
“呵!何止身上身下!双臂的筋骨都差点尽数断掉!更何况还有身后的针孔和仗刑呢!”许泽康何其明白,这腰际上的大片淤青,定是这宫闱刑罚所致。
温怀舟再也听不进一个字了,他脑内嗡嗡作响,眼睛黑一片白一片,只会木讷地看向床上半梦半醒的苦童。
他像是痴傻了一般,跌跌撞撞地起身,又跌跌撞撞地跪倒在苦童的床前。他的双手极抖,但也小心捧起苦童的一只手,却发现苦童的手极冷,又把温怀舟吓个不轻,一边轻搓着手一边放在嘴边呵气。
苦童尚有意识在,知晓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便猜是阿昀等人,怎么就猜不到是那不可一世的温怀舟。他浅笑着回握住,那人有了这个回应,竟是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
苦童性子向来好,便由着这人去了。
元植就是再不清楚这其中的缘由,看到这一幕幕的,也懂了个大半。他看向温怀舟,真是可恨可气,唏嘘不已。原以为这种事仅在后宫盛行,却没想到这素来以德自居的将军府,也会发生这种事。
这些世家贵族,需要人家的时候恨不得揽下天上明月,不需要的时候便是猪狗不如。
当真可恨。
不自觉间,元植已而和许泽康同一战线了。
他俩再未管那床畔的温怀舟了,该把脉的把脉,该擦药的擦药,不一会儿,苦童的整个背都变成白一块黄一块。
两位大夫却心照不宣的对视片刻,自然都发现苦童身体内的异样,不仅暗叹:好在有位高手为苦童医治过了,不然现下躺在这的,只怕是一具冰尸咯……
但奇也就奇在这里,一个早已气息奄奄甚至命垂一线的人,就是他们太医院的全部太医同时医治都几乎无力回天,而给苦童医治的大夫手段极其高明,没有选择直接给苦童喂药,似是用了什么外疗的法子给他调理身体。
竟是许泽康这种数一数二的人物也不禁佩服,这种法子是他都未曾想到的,阅历定是比他丰富许多,倘若有机会,他倒真想好好和这位“前辈”切磋切磋。
如果许泽康知晓这所谓的“前辈”只是个黄毛小子,怕是会气个不轻。
待留下的方子留下后,两位老大夫一声招呼都未打便走了,倒是阿昀和封清河毕恭毕敬地把两人请走,温怀舟仍是跪坐在苦童床畔,动也未动一下。
阿昀不舒坦地撇嘴,有了这么几档子事,怎么说都不会对这个少爷有个好脸色了。苦童是今早醒来的,阿昀喜极而泣,就差没给清毓跪下认爹娘了。虽说苦童仍是虚弱,但起码都能起来喝碗粥了,看着他们闹也能笑出来了。
他本想让苦童在清毓那好好养病,清毓也确有此意。可清毓果真本事很大,看着苦童都知晓他在想什么,苦童无非就是忌惮温怀舟会忽而回来,见不着他又要生气。
苦童到底还是怕了。
众人也拗不过他,清毓便给苦童开了副药,这才放他们走了。
却让他们没料到的是,温怀舟今日还真回了。还多亏了苦童这个举动……不然可就不知这少爷又要发什么疯了。
阿昀义无反顾地进了屏风内,一板一眼地说道:“少爷,您还是让夫人好生……”
“是谁弄的。”温怀舟却忽而打断了他的话,许是许久未说话的缘故,嗓子都变得沙哑。
阿昀愣了,暗骂温怀舟一声,但阿昀仍是想把这个事儿告诉他,省的那心狠手辣的琛玥郡主再来找自家主子闹事。
“哼,少爷定是想不到,害的夫人变成这样的可不是别人,正是您的枕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