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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第1页）

&ldo;我见过的还要更惨。&rdo;纳迪娜说。

朗贝尔没有答腔，收起照片，然后用勉励的口吻说道：&ldo;你知道，若你真的渴望搞通讯报道，那也不难，你只需跟佩隆说说。就是在法国本土，也可能有一大堆调查工作要搞。&rdo;

纳迪娜打断了他的话：&ldo;我所向往的，是见见世界到底是怎么一副样子，一行行地爬格子，这对我来说可没有意思。&rdo;

&ldo;我肯定你能成功。&rdo;朗贝尔热情地说，&ldo;你富有胆识，善于诱导别人开口说话，你对一切都应付自如，准会到处畅通无阻。至于涂篇文章，很快就可学会。&rdo;

&ldo;不。&rdo;她神态固执地说，&ldo;只要一动笔写，就决不会讲真话。佩隆有关葡萄牙的报道，竖的全都成了横的。你的通讯，我肯定也是这么回事，我才不信呢。正因为如此，我才想亲眼见见是什么东西。可我决不会想方法将它们制造成谎言，然后拿去兜售。&rdo;

朗贝尔的面孔布上了阴云。我遂说道：&ldo;可我认为朗贝尔的文章极有说服力。达豪集中营的卫生所，人们感到就像亲自参观过一样。&rdo;

&ldo;你的感觉，这又证明了什么？&rdo;纳迪娜声音不耐烦地说。出现了片刻沉默，她开口问道：

&ldo;玛丽到底送不送茶来？他妈的，&rdo;她专横地喊叫，&ldo;玛丽。&rdo;

玛丽出现在门口，身上穿着蓝色的工作罩衫，朗贝尔笑盈盈地站起身来：

&ldo;玛丽&iddot;昂热！你在这儿干什么？&rdo;

她脸色霍地变红，转过脚跟，我挡住了她：&ldo;您可以回答嘛！&rdo;

她目光直直地盯着朗贝尔说道：

&ldo;我是女佣人。&rdo;

朗贝尔也闹了个大红脸。纳迪娜疑惑地打量着他们俩：&ldo;玛丽&iddot;昂热？你认识她？玛丽&iddot;昂热姓什么？&rdo;

一阵尴尬的沉寂降临了。她突然说道：

&ldo;玛丽&iddot;昂热&iddot;比塞。&rdo;

我感到怒火直窜双颊：&ldo;女记者？&rdo;

她耸耸肩膀：&ldo;是的。&rdo;她说，&ldo;我走，我马上就走。用不着您赶我。&rdo;

&ldo;您是到家里来探我们的？没有比这更卑鄙的勾当了！&rdo;

&ldo;我不知道你认识那么多记者。&rdo;她瞟了朗贝尔一眼说道。

&ldo;你还愣着不搧她干什么！&rdo;纳迪娜吼叫道，&ldo;她偷听了我们的一切谈话，到处搜查，读了我们的信件，马上就要把这一切公布于众……&rdo;

&ldo;噢！您，凭您这副大嗓门，可不会吓着我。&rdo;玛丽&iddot;昂热说。

我一把抓住纳迪娜的手腕，算是拦住了她，要不，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可把玛丽&iddot;昂热打翻在地板上。不过跟我她还缺乏胆量，不敢猛地挣脱开身。玛丽&iddot;昂热朝门口走去，我随她走到前厅，她冷静地问我道：

&ldo;我还是把门窗玻璃擦完吧，您不乐意？&rdo;

&ldo;不用了。我倒想知道是哪家报社派您来的。&rdo;

&ldo;谁也没有派我来，是我自己来的。我想准可写篇精彩的东西，轻而易举就可脱手。您知道，这就叫他们所说的侧影。&rdo;她以职业的口吻说道。

&ldo;知道。呃，我这就去通知各家报社，若哪家买下您的瞎话，要付出很大代价的。&rdo;

&ldo;噢！去卖，我甚至都不想去试一试，现在已经完蛋了。&rdo;她脱下蓝罩衫，穿上外套：&ldo;我这八天佣人就算白当了。我讨厌做佣人！&rdo;她绝望地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