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曾经是三皇子的老师。”徐熹说。
“有人要害三皇子?”林氏猜测。
“恐怕是这样。”徐熹回答。
“三皇子有什么可害的?生母早丧,也从不过问朝廷事。我记得小时候见过他,很是洒脱的一个人。一次两次都是天家子孙互相倾扎,总拿无辜的人作筏子。”林氏说。
“天家的子孙怎么可能对权力一点都不在乎。”徐熹感叹。
“最近也没听到京城有什么风声啊?三皇子一个闲散王爷,无兵无权的,害他也没什么用啊。”林氏继续。
“这件事不好说啊,我也是云里雾里,看不透啊。”徐熹迷惑。
“不行,我得写信给我爹,一定要少安毋躁,这可是要命的事儿。”林氏很坚决。
“我的意见和夫人一样。再等等,听说皇上身体越来越差了。”徐熹很小声,“不管哪位皇子继位,都会安抚学子。到时候,夫人一家团聚就不是奢望了。”
“会有那么一天吗不跳字。林氏眼角湿润。
“会的,一定会的。”徐熹安慰林氏。
夫妻两人压下心中种种焦虑,不安的睡去。丽姐儿翻了身,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丽姐儿在这半个月中,从赵嬷嬷与林氏,徐熹与林氏的对话中,大致弄明白了家中情况。
徐熹出身蜀州的名门望族,自小喜读书,小小年纪便中了举人。十五岁本要上京赴考,结果徐父,也就是丽姐儿的祖父病逝。徐熹只好在家守孝三年,再赴京赶考。可哪里知道,守孝期间,徐母伤心过度,郁郁而终。徐熹逢父母丧,大病一场,心境不同以往。幸好徐熹的祖父在一旁开解,徐熹才渐渐好转,只等守孝六年后,赴京赶考,光耀门楣。
徐熹的祖父,徐淳,字永平。是先帝年间的状元,三十岁不到就任朝廷二品封疆大吏。儿子去世,深受打击,大病一场,辞官回乡。回到蜀州之后,只专心打理祖业,教养孙儿,再不过问政事。
林氏出身京都最有声望的书香门第,家中子弟众多,父亲林海是学问最好,官职最高的林家子弟之一。当年,林海与徐熹的父亲同在永州游学,两人一见如故,就定下了两家小儿女的婚事。订亲信物是一对五彩玲珑鸳鸯玉佩,男女双方各执一枚,只待儿女长大,就做两姓之好。
徐熹二十一岁赴京赶考,一考即中,高中探花。榜下捉婿的皇族贵女,世家嫡女比比皆是,徐熹炙手可热。当徐熹拿着自家的帖子和五彩玲珑鸳鸯玉佩登门求亲时,林海高兴的愣是大醉了三天。满京都的贵女都知道林琅媛要嫁给探花郎了,咬碎一口银牙,夜里都悲伤而泣。
三个月后,徐淳到京,还带来了一百二十八台聘礼以及两只活雁。林家大喜,在徐熹进翰林院之前操办婚事,为林琅媛准备了一百六十八台嫁妆。十里红妆,满京都的女子都羡慕的眼红。三朝回门,林海夫妻看到佳女佳婿,颇感欣慰。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朝廷夺储之战拉开帷幕,林海因为是三皇子的老师,被牵连,抄家流放三千里到西北边境。林海夫妇带着林琅媛的弟弟,十二岁的林琅玕共赴西北。林琅媛是出嫁女,罪不及出嫁女,林琅媛逃过一节。可是却拖累了徐熹,徐熹只能去东南一个偏远小县做一个小小的九品县主薄。这令林琅媛痛苦不已,既为了父母幼弟,也为了才华横溢的丈夫。林氏本要自请下堂,徐熹不肯,徐淳也不准。后来,林氏又被诊出有孕,这才让林氏断了心思。
林海一家三口流放那天,徐淳带着徐熹夫妇为林海送行。徐淳给了办差的官差衙役两万两银票,只求能在路途上对林海一家多加照顾,到了西北,也会为他们安排一二。
因为银子的缘故,官差衙役给了林家和徐家些许时间。林琅媛把准备好的五万两银票藏在一只中空桃木花簪里,插在母亲发间,泪流满面,痛苦不已。林家倒是淡定,从林海到林琅玕,没有丝毫的伤怀。
烈火见真金,危难见人心。刚一事发,徐淳便四处奔走,疏通关系,上下打点。可是林家那么多人口,却没有一人愿意出手相助,反而落井下石人多。这世道本是锦上添花人多,雪中送炭人少,可骨肉至亲却如此冷漠,这让林琅媛寒了心,从此与林家断了往来。
送走了林海等人,徐淳便回了蜀州,走之前还安慰林氏一番,令林氏感激不已。于是林氏怀着身孕随徐熹来到了江州的宁安县赴职。娘家失势,亲人流放,亲戚冷漠,林氏怀胎心情抑郁,就导致了难产,女儿先天不足,自己也伤了元气。现在好容易怀了胎,却是平地起波澜,又不安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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