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这次我是真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徐西陆诚恳道,“不知王爷可否给我一点提示?”
“行,本王就给你几个提示。”宋衍卿冷笑道,“青城山,姜之远,红衣女鬼。怎样,这些提示够不够?”
徐西陆一愣,随后淡淡一笑,“小王爷知道了啊。”
宋衍卿气急,“你还笑得出来!你知不知道,此事如果是让平西侯和沈国公知道,就算能保住你一条命,你也少不了得褪一层皮,别说你父亲在朝堂上将会举步维艰。你如果出了什么事,你让本王……让本王的疆北之行怎么办?”
徐西陆笑道:“上京中人才济济,小王爷还怕找不到能陪王爷说话解闷的人么?”
别说是徐西陆,就连宋衍卿也不明白,为什么与他同行的,一定要是徐西陆。他能找到比徐西陆更聪明的人,也能找到比他更有趣的人,可是——
“那些人都不是你。”话刚说出口,宋衍卿就开始后悔了。以徐西陆的德行,听到这些不知道会有多得意呢。果然,徐西陆先是呆了一呆,然后面露郝然,“我居然对小王爷这么重要,我都不知道……”
“徐、西、陆!”宋衍卿有的时侯真的想把徐西陆的脑子打开,看看里面到底在想什么,“你究竟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我知道啊。”徐西陆轻描淡写道,“王爷刚刚说的是,‘如果’让平西侯和沈国公知道,可王爷不会让他们知道的,不是吗?”
宋衍卿直直地盯着徐西陆,什么狠话都说不出来,就这么败下阵,“你……你就恃宠而骄吧你,等哪日你闯下什么滔天大祸,本王也庇佑不了你时,本王看你怎么办。”
徐西陆遗憾道:“到那时侯,我只是去抱更粗的大腿了。”
宋衍卿危险地眯起眼睛,“你敢?”
眼看宋衍卿要炸毛,徐西陆忙顺毛道:“我随便说说的,王爷也信?试问这普天之下,能有谁比王爷腿更粗?”
宋衍卿只觉得这话颇为妥帖,“你少给本王灌迷魂汤。本王问你,你究竟为何要对姜之远下手?”宋衍卿似想到什么,脸色一变,“难不成,你是为了替谢青苏报仇?”
徐西陆好笑道:“王爷,和青苏势不两立的是沈子闲,我要找也是找沈家的麻烦,找姜之远做什么。”
仔细想想,好像是这样没错。宋衍卿脸色稍缓,“那你还不快给本王一个理由?看本王在这猜来猜去,很好玩?”
徐西陆的表情认真了起来,“和王爷一样,我也有自己想要护着的人。”
听完徐西陆的讲述,宋衍卿眼里的嫌恶都要溢出来了,“张太傅虽年事已高,但年轻时也是德厚流光,高情远致,怎么会养出这样一个女儿?难怪玄英他……”
话音戛然而止,徐西陆见宋衍卿一副说错话的懊恼模样,不禁莞尔,“王爷说的在理,我大哥如今的性子,和我嫡母多年来的教养是分不开的。”
宋衍卿心情很微妙。一方面,他觉得自己的确不该在徐西陆面前提前徐玄英;另一方面,徐西陆状似根本不介意这茬,倒成了他在自作多情。他怀着试探的目的,鬼使神差地又说了句:“你也该多劝劝玄英,莫让他被小人利用,误入歧途。”
徐玄英本质并不坏,他现在变成这得陇望蜀,表里不一的模样,徐西陆也颇为可惜,“就算我想劝,大哥也未必能听得进去。”
“……”宋衍卿气呼呼的瞪着他,“徐西陆,你是不是故意的?!”
“啊?”
“算了算了,”宋衍卿气得转过身不肯看他,烦躁道:“不说这个,青城山女鬼一事,本王会想办法替你遮掩住。”
“唉,王爷对我的大恩大德,真是让我永生难报。”
“行了,你走罢。马上就要去北疆,你最好安分一些,再闯出什么祸来,本王绝不会给你善后。”
想到上次月元节,宋衍卿也说了这么一句,徐西陆忍不住笑道:“王爷放心,我定不会再给王爷惹麻烦。”
已经查明真相的宋衍卿为了“徇私枉法”,不得不再做出一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模样。除去逐一审问在场者,他还亲自去了几趟青城山,之后又请了几位德高望重的高僧密谈。数日后,他上表了一封奏本,将此案的调查结果呈给皇帝。皇帝看了之后,又原封不动地把奏本送去了国公府,还附上一枚造型独特的玉。
“一派胡言!”沈修明重重地把奏本排在桌案上,气得脸红脖子粗。
国公夫人段氏赶忙拿起奏本,只看了一小段,就难掩震惊道:“这、这真的有女鬼啊?”
据宋衍卿的奏本上表,青城山在数百年前,是一片人迹罕至的密林,有不少山野精怪在林中修炼,其中就有一修炼成精的红狐。红狐化为绝色美人,与人交往,魅惑了不少村庄里的年轻男子。一位法号为如海的高僧听闻此事后,亲上青城山为民除害。如海与那红狐大战数百回合,红狐身负重伤,妖力散尽,化为原形勉强逃生。临走之前,她还留下一句,百年之后,定会回青城山寻仇。
姜之远不幸地成为了红狐第一个寻仇对象,好在青城山的高僧法力高强,震慑住了红狐,使其没有取姜之远性命,只是勾走了他其中一缕魂魄。现在,几位高僧已合力将红狐封印在青城山下,青城山重归太平。而那枚玉佩,是佛祖开了光的,有引魂锁魄之效,姜之远只要随身佩戴,不久后便会神智清明,摆脱狐妖的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