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思极恐。比死亡都恐怖。
……
“苏醒吧,我的神农氏大人。”狂风骤雨中,一个如冰如玉清冽低沉的男声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掠风断雨,轻狂地钻入纳兰德性的耳中,直贯心脏,让人又震惊,又安心,纳兰德性身体为之巨震,缓缓睁开眼……妈哒,又忘了纳兰德性没五官没脏腑没身体。
摔啊,这也没有那也没有,这让作者如何运用优美的词句来描写他?
……言归正传,纳兰德性闻声转回纷乱的意念,赫然看到墓碑前,一袭逆风翻飞的黑色……布料,缎面的,貌似就是刚才飞出墙去的那一块,被人披在了头上身上,胸前简单扎了一个结,就算作斗篷了。而那斗篷下的高大身形,据纳兰德性目测,少说也有一米九二点五,要么就是一米九二点八。
不是那厮是谁?他又回来了。
不过……喂喂,你随便找块破布做衣服也起码要做得有点诚意好不好?往身上一披就完了?中间留那么大一条正对着关键部位的缝是给谁看啊?此刻的风又是如此之大,你故意的吧?
衣服,是用来遮羞的,不是用来装逼的,懂不懂?
什么人呐,简直有伤风化。纳兰德性简直想送他一幅“八荣八耻”的书法作品让他回去钉客厅日日膜拜。
更要命的是,下一秒那人就一手拄着足有一米七的金色手杖,一手伸向纳兰德性的墓碑,做虔诚邀请姿态。
这下好了,两条胳膊彻底把破布袍子的对襟给撑开了,摆明了给他看肉。
不要脸。
邀请的姿势保持了好一会儿,冰蓝色的眸子从帽檐阴影中望出来,深不可测,又诱人沉沦。仿佛虔诚,又仿佛桀骜。让人忍不住怀疑,他究竟是解救人脱离苦海的神明,还是诱惑人堕落深渊的魔鬼。
为什么觉得,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让人……根本无从抗拒。
纳兰德性痴了傻了,甚至问不出一句“你是谁”,着了魔一样伸出手去,完全放心地把自己交到男人白得仿佛泛着荧光的大手上,痴痴望他。
对,没错,纳兰德性伸出手去了,而男人微凉的大手包裹住他,略退两步,将他从墓碑里拉了出来。
等纳兰德性反应来低头一看,方才惊呆了——
妈妈呀,他竟然有身体了,完好无损的一具身体。
而且没穿衣服。赤条条坦荡荡,鲜活完美,每一寸肌肤腠理,每一根白绒般的汗毛,每一个看得见看不见的毛孔,都在畅快呼吸代谢,拼命苏醒重生,他甚至能感觉到温暖的血液流经全身大小血管的充实和满足,连四肢百骸最细微的毛细血管,也一点一点可以察觉地暖了起来。下意识用没被握住的那只手摸了摸脸……嗯,还是那张英俊帅气没有痘痘的脸。又摸了摸耳朵,嗯,还是像图图一样略微招风稍有些大的耳朵,那是他纳兰德性的标志性特征。再低头一看,嗯,果然既没人鱼线也没六块腹肌,当然也没大肚子,平坦的小腹完全不挡视线,粉嫩嫩的丁丁根部赫然可见一粒深褐色的朱砂痣。嗯,果然是自己的身体。还好还好。
由里到外,一切都仿佛新生。
纳兰德性难耐狂喜,心里激动地大吼一声——大帅比,你复活了!
紧接着又疑惑起来——不对不对,太不科学了,死就已经死得很不科学了,要是能这样完好无损地复活简直荒唐。因为他曾经亲眼看到自己的身体被火化成灰了。大概是梦吧,灵魂也能做梦啊,纳兰德性,你真是被困了太久,太渴望解脱了。生或是死,都是解脱。
于是茫然地抬起头,仰望对面男人帽檐下冰蓝色的双眸。仿佛等他给一个解释。
你也是我的梦吧,大美人?我还真是个流氓胚子啊,死了以后做梦还不忘yy出来一个果体美男。而且还让自己跟他赤诚相对……这梦简直了。接下来两人要是嘿咻嘿咻一番那就是春梦无疑了。
等一下……要、要不嘿咻一下?反正梦都梦了,不能白梦。纳兰德性突然陷入了该不该主动勾引对方的沉思中。
这么近距离一对比……妈哒,这家伙腿还真长,胯骨都快到纳兰德性胸部高度了……呃倒也不至于,差不多到他倒数第二对肋骨高度。纳兰德性以一米八一(对外数据)的身高仰望他,心想,嗯,起码一米九四点五,这回绝对没有错了,他的目测一向很准的。
男人冷眼看着纳兰德性完成一系列心理活动,才平静地道了句:“可以走了吗?”
“啊?去哪……”刚一开口,就被自己沙哑极了的声音吓了一跳。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了!真实的,从他的声带发出,经由空气纵波震动,传进他外耳廓内耳道耳蜗前庭半规管……然后传递给他的大脑的真实可觉的声音信号。而不是意念里的声音。怎么会有如此真实的梦?
“去你家。”男人说。
“这么直接?!”还真是春梦啊?!纳兰德性遗憾道,“可惜我没家了,房子抵押出去给我那败家老爹还赌债了……要不我们开房去?”
男人看着他不说话。
虽然自己是梦的主宰者,虽然对方是自己梦里yy出来的充气男娃娃,但毕竟这么直接约炮的行为还是挺不要脸的,活着的时候也没这么放荡过,于是被对方看得一阵心跳一阵心虚:“啊还、还没、没问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