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瀚认出她的身分,立刻松了一口气,火速拿起一本杂志,遮住四角裤,以免春光持续外泄。
「丁小姐,这位是--」
「喔,这位是阙立冬。」她简单的做完介绍,接著转过头去,友善的笑容转为责怪。「我就说了,天都还没亮呢,陈警官一定还在休息,下午再来不行吗?你偏偏就是不听--」她碎碎念著,红唇没一刻停歇。
阙立冬睨了她一眼,深吸一口气,克制堵住那张红唇的冲动。
「苏昭业的案子是你负责的?」他问道,抬眼看向床上的男人。
「没错。」他皱眉回答。
「没错就好,伸出手来接著。」他大手一扬,拎起软得像一摊烂泥的苏昭业就往床上扔。
久寻不著的罪犯从天而降,陈瀚兴奋得像是收到圣诞老人的礼物。他乖乖伸出双手准备领赏,但是却又眼尖的发现,苏昭业一头一脸黏糊糊,也不晓得是沾上啥东西,他立刻缩手,还让出床位,连滚带爬的离开温暖的被窝。
缇娃伸出小手,偷偷捏了阙立冬一下,惩罚他的无礼。才捏了一下,他就绷起肌肉来,身子硬得有如铜墙铁壁,硬得让她再也捏不下去。
「你这么凶做啥?陈警官可是好人呢,我们扰人清梦已经不对了,怎么还能对他不礼貌?」她蹙起弯弯的眉,觉得实在有必要纠正他粗鲁的言行。「喂,还愣著做什么?快点跟他道歉吧!」她说道。
黑眸眯起来,不耐的瞪了她一眼。「不要命令我!」
「你不道歉?」她双手插腰,杏眼圆瞪。
「女人--」
「道不道歉?」她提高音量,不肯让步,非要逼他开口。
在那双清澈眸子下败阵的阙立冬,满腔怒火翻腾,却无处可宣泄,只能转过头来,用喷火的双眼怒瞪著陈瀚。
呜呜,为什么要瞪他?他啥事都没做啊!
陈瀚被瞪得全身发凉,冶汗渗出额头,点点滴滴的落下来。「丁小姐,呃,不用道歉了,我不介意的。」他什么都不介意,只求那双锐利到足以杀人的眼光不要继续盯著他!
「噢,但是我很介意!他不但吵醒你,还这么没礼貌,怎么可以不道歉?」缇娃非常坚持,还伸出食指,重重戳阙立冬的胸膛。
「该死,对不起!」他低咆,脸色难看到极点,就算是被迫著道歉,也要先吐一句咒骂,平衡心里的不爽。
「没、没关系--」陈瀚含糊的回答,松了一口气,在心里偷偷猜想,这个男人一辈子里只怕还没跟谁道过歉,说出那几个字,可能比要他吞下一把钉子更困难。
小胜一局让她舒服了些,总算收回水葱似的指,不再继续乱戳。
虽然那声咒骂的声量远比道歉来得高,但总算是有一点点的进步,这样的成果她虽不满意,但仍勉强可以接受。
「陈警官,真抱歉,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半点礼貌都不懂。」她陪著笑脸道歉,职业习惯再度发作,忍不住四下察看。「不过,你家里好乱呢,这个地板好像很久没擦了。哇,还有这件衣服,它是多久没洗了?」她用拇指与食指,拈起一件绉得像陈年梅乾菜的衬衫。
陈瀚只觉得脸上一阵烫,很想告诉缇娃,比起阙立冬的无礼,她这些话更教人欲哭无泪。
他抢回衬衫,笑容很僵硬,却在这时,看见另一个女人慢条斯理的走进屋里,小心翼翼的避开满屋脏乱,以免弄脏了昂贵的衣裳。
一见到她,陈瀚立时瞪大了眼。
「早啊,陈警官。」cd笑脸盈盈,对他招了招手,然後看了看四周,笑容转为懊恼。「讨厌啊,这么乱,我没地方坐。」
缇娃立刻伸手,东搬西挪,没两下就清出一块乾净的地方。两个男人目瞪口呆,根本来不及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