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明祉听闻顿觉轻松,站起身走到火炉旁,弯腰架上一块铁架子,又直起身掀开手边一个纱布包,打开来居然是几块烧饼。
拿起一块烧饼放在铁架子上,丝毫没觉得有何不妥,对韦月溪和南方道:“二位莫要介意,今日到此时还未进食,俞某着实饿的要受不住了。”
看看外面日头,已经过了午时,尽管韦月溪和南方都知道,此时还未进食定是饿得难受,可是如此不拘小节的俞公子,同以往他们见到的高贵斯文的模样大相径庭,还是有些意外。
南方脱口而出:“俞公子,要不小人去给您买些吃食吧。”
俞明祉蹲下身,把烧饼翻了一个面:“不用麻烦南兄弟,先对付一口,日头不早,问话要紧。”
接着又起身给茶碗里倒上白水凉着。
韦月溪瞧他身边也没有汤水,大概那碗白水是用来吃烧饼的时候饮用的。
这场景怎么都不像一个来凤鸣休养身体的人。
俞明祉可不管她此刻在想什么,开始交代韦月溪之后的问询中重点注意哪些,该何时松何时紧,何时让大高插嘴呵斥,大高呵斥过之后,又该如何接着问话。
韦月溪一一记住心里,问他:“俞公子不在场,就我和大高。这样的问话能算数?”
俞明祉咬了一口饼子,又喝了一口水,才答道:“今日刑名师爷有留在衙门,有去了徐府,我这里派了司理院的人负责问话记录,问话算他的。”
说着努嘴朝外。
外头大高带着两人朝东厢房最南边的屋里去,其中一个是官差,一个是被捆着手,蒙着眼睛和嘴巴的人。
大高进去后便回到正厅来,从俞明祉手里接过烧饼,没觉得一丝逾矩:“谢公子。”
便站到进门一侧,背过身子,开始啃手里的烧饼。
这主仆,大概在外头经常会这样没有讲究的进食。
韦月溪心中对俞明祉的印象改观了一点,不似她想象的那样,生活的一丝不苟。
大高几口啃下烧饼,不再吃了,对俞明祉道:“公子,可以了。”
俞明祉又塞给他一块烧饼,递上那壶香气馥郁的茶水。对韦月溪道:“韦姑娘,劳烦了。”
韦月溪起身跟着大高往外走。
俞明祉忙提醒:“那屋里头冷。”
韦月溪不好拂了他的好意,拿起披风,望着外头黄灿灿的日光,把披风搭在臂弯处,跨过门槛,跟着大高往厢房走去。
厢房的门是打开的,从暖融融的日光中一进入阴暗的房间,仿佛跨进了一个冰冷的世界。
这个冰冷的世界还用屏风分割成了两个部分,一个部分桌椅板凳都有,椅子上还放有厚厚的坐垫,像是新买的。
那个官差坐在桌边,桌上摆好了笔墨纸砚,屏风其实为他、为桌上纸张准备的。
另一部分只有一张凳子,凳子上坐着一位女子,约莫二十七八岁。
韦月溪知道俞明祉的好意提醒为哪般了,这房间的门窗都是开着的,任凭初冬的寒风肆无忌惮的吹进来。
即便垫着坐垫的椅子在避风处,也挡不住寒风带来的侵袭。的确要穿披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