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
我总算开了口,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动,但仍是在笑。
“那咱们赶紧走吧,我回去帮你收拾东西,你明天走是吧?我看干脆今天下午就走吧,赶紧走,越快越好,别耽误了您老追求幸福!”
“小弟你别这样,姐看了难受。”
白露轻轻伸手拉了我一下。
“不然你要我怎样?敲锣打鼓给你抬花轿吗?”我冷冷的问。
她哭了出来。
我没忍住,终于也跟着掉泪,啪嗒啪嗒的泪珠就滴答在面前的盘子上,很快就在上面积了一层水珠,像她的名字一样,晶莹剔透,衰荷滚玉闪晶光。
“为什么是我?当初你回来就回来,为什么要再联系我?”
我挣开她,扭脸就走。
白露把皮包一扔,推开椅子就踉踉跄跄的追了出来,旁边给我买的衣服鞋子零食的盒子全都散落了一地。
“小弟!你别跑啊!等等我!等等我!”
白露尖锐的声音引起了旁边食客们和服务员的注意,他们好奇的看我们。
快门口时,我被她追上,这才发现她早已兵荒马乱,头发乱着,脚上的鞋子还丢了一只,她紧紧的拽着我的胳膊,生怕放跑了我。
“小弟,姐错了,姐给你道歉好吗,咱先回去好吗,坐下来好好聊。”
我说,“我不用你管,你是我谁啊?”
刚说完,我就注意到旁边慢慢有些人聚起来了,听到他们在说姐弟恋没下场啊,老牛吃嫩草之类的话题,我渐渐慌了,我不想被他们议论,更怕白露丢脸,这才冷冷说:行了,你松开我,我去结账,你去收拾东西,咱俩出去找个地方聊聊吧。
出去后,虽然仍是中午,但外面的天色却已经变得灰白,像是许久不见阳光。
我曾记得,早上出来还好好的,那时还是艳阳天啊。
梧桐的叶子落了大半,残余枝叶也在冷风中摇摇欲坠,我和白露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旁边还放着她给我买的大包小包。
我旁敲侧击,“回去后有意中人了吗,打算什么时候结?”
她若无其事,“顺其自然呗。”
我一拍大腿,“成!你可别便宜了那谁啊,到时候让他家八抬大轿来接你,聘礼起码是一百头猪,两百只羊,三百头猪!还有黄金白银!还得有人伺候你洗脚,吃饭!”
她骂我,“正经点,抄家呢你!”
“对,就是抄家啊,还要买一套高级婚纱,蜜月去马尔代夫,到瑞士登记,然后北欧自助游!”
白露推了我一下,笑得合不拢嘴,“拉倒吧你。”
她笑了,我也笑了,就这么一笑,我俩也释然了,我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不知道白露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可能是我的启蒙老师,可能是除了表姐外,我人生中出现过的第一个人让我心动的女生,可能以后我就只会记得那直直的后背,圆圆的屁股,以及走在她后面时,小家碧玉,旁若无人的感觉了。
我知道她要走,我拦不住,没法改变,我想说“我有钱了去找你吧!”但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可能缺乏的不仅仅是勇气。
临走时,白露告诉我她下个礼拜天就要走了,礼拜六晚上会在家里把一切都收拾好,给我亲自下厨准备一桌子菜,全是我爱吃的,算是最后的晚餐了,但话说一半,忽然想到我下礼拜不放假,就很失望的又给咽了下去。
不过我却笑着向她保证,说,你放心,不管那天有没有课,放不放假,晚上我一定准时去你那!
白露这才开心,临走时还破天荒的在我额头上亲了下,让我一定要记得来噢,她那天晚上会给我准备一个大大的惊喜,说话的时候还蹦蹦跳跳的,开心的像个受了表扬的小姑娘。
虽然送她上车的时候我是笑着的,但都是装出来的,那天下午我整个人的心情糟透了,也忘了去学校,我最后一个人跑到河边,吹着凉风,走了很久。
半夜才跑回家睡觉,多想一夜醒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啊,白露并没有走,这都是她给我开的玩笑,恶作剧,但是不可能了,再也不可能了。
反倒是我抬头一看日历,已经礼拜一了!忽然昨天是周日,昨天下午我就应该去的学校,竟然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