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悄每周只有一天的休息时间,快过年了容老前辈跟余小瑜不在,尽管没人捧他场子,他依然每天不落的勤奋练功,在家里休息只要不出门也会吊半天嗓。
江叙好像不觉得吵闹,还听得蛮入神。叶悄上午练完下去就去听戏,跟宋然提前招呼了一声,对方知道他来很高兴,但一听他跟江叙一起来,就陷入纠结。
外头在下雨,冬季的阴天雨水下起来就是缠缠绵绵个没完没了,他几乎不让吴冬冬出门,怕冻着生病。江叙安抚了小孩子一句,叶悄出门说:“冬冬虽然平时不跟你亲近,不过你的话他比较听得进心上”
同一种道理叶悄需要耐心的跟吴冬冬说两边遍小孩子才妥协,到了江叙嘴里就变得比他具有威信力。后来有一天叶悄私下问过吴冬冬这事,小孩子怎么说都是跟他出来由他看着长大的,叶悄自私的不希望吴冬冬听江叙的话比他还要顺从。
哪想到吴冬冬告诉他他们寄人篱下,听江叙的话可能会好过些。叶悄不知道吴冬冬在班级里跟同学聊过什么话题,可让一个小孩过早的知道这种事并不算得多好。
叶悄当时就跟吴冬冬说让他别想太多,反正不会在江叙这边住太久。
驱车到了曲艺苑,下雨天捧场的人倒不少。有志同道合的,有拖家带口的,有老友相聚的,听戏在网上听跟现场听体验感终究不一样,反正热闹。
叶悄去的还是上次的那间雅间,巧的是对门的人见到他跟见到鬼一样睁大眼睛。
苏月白本身就出身书香世家,加上他师父在梨园界颇有名望,今天陪同师父和师父的几位梨友叙旧,没料到会见到他想见又恨着不愿见的人。
更教苏月白吃惊的是江叙旁边的少年,如果不是知道当年那人已经死了,谁都以为会是真人出现在面前,但对方的眉眼轮廓那么年轻,显然不是本人。
想着,苏月白原来就不甘心的情绪顿时高涨,朝江叙冷笑一声:“不管我说得再多等得再久,你还是心甘情愿找个替身。”
苏月白说替身的时候眼睛直视叶悄,话不光跟江叙说的,同时也在告诉叶悄,好让叶悄知难而退,告诉他他对江叙而言一文不值。
叶悄对苏月白没多大的精力关注,当时也由不得他多在这个人身上费心思,可能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自然而然就剩下他自己的事了,看他怎么去选择和处理,连江叙都不能干涉到他的思绪哪里,还不是说死就死。
不过面前苏月白趾高气昂齐齐挂怪的眼神没有理由让叶悄照单收下,他转头看着江叙:“有些人只能看看冒牌货。”
话是一语双关,江叙跟苏月白脸色都不太好。
江叙只能看着叶悄这个‘冒牌货’睹物思人,还掺杂了他自己没言明的心思,反正难受的是他。而苏月白只能看着所谓的雁回的冒牌货瞪眼,毕竟他自己也当过,虽然最后江叙不找他了,还给他家找了麻烦事。
苏月白对江叙是放不下又恨恼,可家里勒令他不准在跟江叙有往来,他觉得只要江叙忘不掉就还会回头找他,哪想到江叙找了个比他还要像雁回的人。
第48章
三双眼睛的短暂交汇,叶悄成了看戏的那一个。不管江叙跟苏月白以前有过什么纠葛,苏月白跟雁回有什么纠葛,于他现在的身份就是个看戏的,任何人都跟与他无关。
江叙伸手握着他往旁边带了带,叶悄看着苏月白眼底绽放的两簇火苗,对江叙到愈发百依百顺,没拂江叙的面子,更加惹得苏月白不高兴。
他是显火不够大又不烧身,反正难受的不是自己,叶悄乐得随意的作。
“先生,宋然的戏要开始了。”他好心提示,江叙皱了皱眉,对苏月白几乎视而不见,而苏月白除了场面上应一下他师父的话,多数时候都在审视江叙身边的叶悄。
当一个人开始审视另外一个人时,就会下意识的用自己跟对方进行对比,叶悄姿态大度坦荡,如火炬身寸在身上的目光基本对他影响不大,江叙见他定力了得,在桌子下紧了紧还握着他的手,这还显出一点温情的意思来了。
宋然已经有了自己的戏台表演风格,这对一个人而言是很有实力跟魅力的,叶悄看到也认真,忘记抽回手,一直让江叙牵着了。
中途他抽回一点精力放在江叙身上,发现江叙看戏也看的专注,原本他对宋然是很有意见的一个人,如今几次出现在宋然的场子里,对雁回曾经在意的东西,全部都接纳,唯独最该接纳的人不在之外,所有的东西好像变了,似乎又没变。
江叙突然开口:“你以后也可以想上台就上台。”
叶悄说:“先生似乎有心事。”
他不问江叙为什么要让他上台,知道江叙又陷入某些会议和遗憾,顺水推舟,继续把江叙往记忆的深渊引。
江叙没说,捏了捏叶悄的手心。
如果雁回还在,他的嗓子依然完好如初,在最热爱的戏台上大放异彩的就是雁回。
叶悄若有所思,结束的时候两边厢房都没立刻走人,叶悄等宋然上来交谈了片刻,苏月白送走几名前辈又返身折回,看到叶悄跟宋然姿态熟稔的攀谈,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又蹿了上去。
宋然看到苏月白脸色不太好,他不知道当年江叙跟他小雁哥和苏月白发生什么事,但后来听人说江叙跟苏月白好过,还是当成他小雁哥好的,所以至今对这两人脸色都没有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