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笔画倒是没写错,但字形歪扭曲折,怎么像毛毛虫爬在纸上面。&rdo;
&ldo;不要说虫子,不要说虫子,我最怕虫子,它们咬我叶子!&rdo;
南小里颤声,眼神飘来荡去就是不敢看那&ldo;毛毛虫&rdo;的字。
&ldo;重新拿起笔,本仙教你怎么握笔。&rdo;他手臂绕过南小里的肩膀,大掌包住她握笔的莹白小手。
大仙臂膀结实宽阔,胸膛上炽热的体温穿过衣裳传递到她背上,南小里心悸,周身笼罩在一股好闻的仙气中。
大仙的墨发和呼出的鼻息扫过她的面颊,南小里红霞浮面,朦胧情丝从心中抽长出来,情不自禁转头看他一眼。
&ldo;你瞧本仙做什么,瞧桌面的纸。&rdo;大仙玉面含笑,有些得意,原先还以为她是根不开化的木头,幸好不是。
一句话让南小里心虚害臊,不敢再看第二眼。
江南水乡,诗情画意之地,一栋古风小楼二层的窗台口,一男一女相拥而书,男子皎如玉,潇潇如松下清风,女子肤凝脂,恬恬如水中盈月。
这唯美温馨的画面被来江南游玩的一位画客无意间瞧见,遂匆匆取出画笔将二人描摹在纸上。
大仙教了许久,看南小里写地像点样子后才停住。
进隔间换衣服,南小里拿着自己写的字欣赏把玩,得意洋洋,从隔间传来大仙的声音,&ldo;里儿,去换身衣裳,等下陪我出门一趟。&rdo;
&ldo;这就去,大仙。&rdo;
大仙开门,南小里双眼像豺狼,闪闪发亮,他这一身好漂亮啊!
他身披绣金白边浅黄长袍阔袖服,墨发束顶套上嵌玉精美银冠,额前佩戴窄边银色抹额,脚蹬黑色鞋履,诶,浑身都是男人味。
牵起南小里的手,出门往来江南后新结识的友人家中走去。
南小里被牵着在巷子中七拐八拐一通绕走,最后停在一户老式四合院木门前,敲过门,开门的是一个老妇人,见到来人,大概是认识大仙,开口便说:
&ldo;唉哟,是弹琴的先生来了呀,快进来。&rdo;又朝屋里高喊,&ldo;老爷,弹琴的先生来了!&rdo;
胖胖的身体往旁边退两步把道让出来,大仙同老妇人打过招呼,牵起南小里往里走去。老妇人还是第一次见这位先生多带一个人来,多看了她两眼。
主人家的大堂看起来有些年头,堂中栋梁、木桌椅上的漆都已斑驳,四面墙壁也多处掉了灰,整间屋子虽然简陋,但打扫干净,花卉也多。
二人在左侧木椅上刚坐下,南小里就瞧见迎面从里屋走出一位四十来岁的男子,身穿深色旧长袍,身子单薄消瘦,头发有几处银丝,满脸络腮胡子,面容并不凶悍反而相当祥和。
见大仙作势要起来作揖,忙快走两步双手扶起,&ldo;峄阳小弟不必多礼,多日未见了,咦,今日怎么带了个女娃娃过来?&rdo;
李龟年见自己前不久认识的同道好友今日一反常态带了个女娃娃过来,眼神探究,朝南小里瞧过去。
他的声音出乎南小里意料的温雅好听,跟大仙一样是个顶温柔的人,见他怜爱的看过来,南小里害羞局促,低头直搓手。
&ldo;前几日下雨不停才未登门造访,今日难得出了日头,就带上家中侄女前来拜访李师傅,多有叨扰,里儿还不快行礼。&rdo;
南小里依言,恭敬行礼:&ldo;先生,你好。&rdo;
想南小里八百多岁的高龄,反而向一个人间四十多岁的人行礼,确实有些滑稽,又想到她十六七岁的心智,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李龟年坐到主桌椅子上,抚弄胡须,呵呵直乐,原本见到自己欣赏的琴师来访本来就高兴,再瞧见这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艺术家嘛,总是喜爱美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