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信任,在不同的语言里有不同的发音。
就像创世的神,在不同的民族与信仰里有不同的名字。Eduardo是个无神论者,但如果说他必须得信仰什么的话,那么Eduardo选择信仰命运。
而他信仰的命运,在他的世界里,名字是爱与信任。
没有一条公式可以完全解释生活的轨迹。每当Eduardo回首过去,所有的戏剧化都会让他对命运产生感慨与敬佩。
当你没有将这块庞大的图谱拼完整时,你不会知道它的精妙之处,但当你走到人生的某个时候,你就会发现,神把一切都计算好了,没有多余的一块,也不会缺少一块。
时间像他们的婚戒,那个银色的指环,首尾相衔,因果互联。
Eduardo给Mark戴上戒指后,他以为Mark会表现出惊讶和感叹——毕竟这真是很神奇的一件事,不是吗?
他们之间先到的十二小时,以及迟到的十二年。
但Mark没有。
他甚至连嘴角都没有任何弧度。
Mark面无表情,直勾勾地看着自己遗失了两天和十二年的婚戒。
Eduardo很快就发现他不对劲。
Mark是个面瘫,但Eduardo总能明白他的微表情,只有当他内心极为波动时,他的脸上才会呈现一种僵硬的线条。
Mark很难敞开内心,特别不喜欢被看到脆弱的一面,当他连自己的情绪都要失控的时候,Mark就会表现得特别的冷硬,像尖锐的、棱角分明的石像,那代表他在竭力控制。
典型的控制狂情绪表现方式。
Eduardo有点担心地去握Mark的手,发现他的手僵得几乎动不了,还很冷。
“Mark?”Eduardo喊了他一声。
Mark似乎完全陷入了什么思考次元中,对于Eduardo的呼唤恍若未闻。
这并不是什么罕见的情形,当Mark专注什么的时候,他通常是不理会旁人的,因为他的注意力高度集中,足以让他无视外界。
Mark早年工作时总戴耳机,其实里面放什么音乐根本无关紧要,有时是巴赫莫扎特贝多芬,有时是麦当娜迈克尔杰克逊,有时只是白噪音,也有什么都不播放的时候。
耳机这东西不过是Mark不希望有人打扰他的一个标志——“我戴着耳机你他妈别跟我说话,说了也听不见”之类的。
Eduardo把Mark引到旁边的椅子坐下,然后去倒了一杯温水塞到他僵硬的手里,Mark这才回过神,抬头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眼光看向他。
“你怎么了?”Eduardo担心地伸手捧住他的脸,“Mark,看着我。”
Mark沉默了一会儿,他说,“我说了‘Wedidit’。”
“Didwhat?”Eduardo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