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天来医院,找这位医生给你开张甲状腺功能的单子查一下。”成栎指了指靓靓,“可能是甲减,甲状腺功能减退。”
“什么是甲减?甲减能治吗?”小胡子担忧的问。
“颈部。”成栎点了点自己的脖子,“这里有一个像蝴蝶一样的内分泌器官,维持你的新陈代谢,如果功能减退,会浮肿嗜睡,有时候看着会像肾出问题。”
他说:“每天早上吃点药就好,医生会开给你的,20元左右一包能吃一两个月,不必担心。”
超市门口有一个男的蹲着,双手捧着一个白色粗瓷碗巴拉着面条,一直在旁边围观他们给红梅看病,起身问:“你们是医生啊!我头痛了好久,能不能帮我也看看?”
这个男人身高在成栎的胸下,大概140厘米身高,但却一张成年人的脸。小胡子老板恳切的语气:“医生,他是隔壁老马家的小儿子,在我这里帮工的,医生你们技术这么好,帮他也看看吧?”
“你父母多高?”成栎收回离去的脚步,转身轻声询问。
“我爸165,我妈155。”那男人回答。
“你不太高,有没有去医院做过检查?”
“去医院检查?那多贵啊。他们说我爸妈都不高,我这么也没毛病。”
“我问你,一你有否眼睛不舒服,二是你有没有遗精过?”
那男的回答道:“我头痛,眼睛看东西老不清楚,医生,什么是遗精?”
成栎摸了下口袋,没有带名片,他到小胡子老板那里撕了张白纸,写了串电话号码:“你明天来隔壁的中州医院2幢201室找我,你需要再检查,如果我不在,你就打这个电话给我。”
出了门,两人沿着马路慢慢的走回旅馆。
成栎开口:“靓靓,我后天要回滨海了。”他顿了顿,继续说:“来中州之前,我的血样送去顾涛的实验室再检查了一次,刚刚他把确定的消息发我,没有感染。”
一周眨眼就过去了?时间过的这么快?
靓靓扯动嘴角笑了笑:“那太好了,你吉人自有天相。”
“嗯。”成栎点点头,思索着要怎么跟她开口。
靓靓问:“那个男的是什么问题?”
“可能是颅咽管瘤,二十多岁了只有一米四,视物不清,第二性征没发育,但还要结合CT和血清内分泌指标,如果是这种疾病,孩提时代干预是效果最好的。”
“那个女的,你怎么确定是甲减?”
“你看那张尿肌酐的单子,尿肌酐低,肾肌酐高,表情淡漠,水肿,嗜睡,脱发,心跳慢。”成栎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傻瓜,都还给老师了?”
傻瓜在成栎口中是昵称,但听在靓靓耳中,特别不是滋味,感到自己被戳到了痛处,她像没气的皮球,有气无力:“你说的对,我是都还给老师了,谁像你呢。我要是看的出来这毛病,早可以调去小勉他们内分泌科了。反正我也一直不聪明。”
“我不是这个意思。”成栎连忙解释。
靓靓把羽绒服的帽子给套在头上,拉链拉到下巴,有雪米落在掌心,一颗一颗一下子就化成一滩水,她说:“一会就要下大雪了。”
沉默了一会,又说:“成栎,你是该回去了,你本来就不应该在这里。”
“等等。”成栎轻喊一声:“靓靓,我应该在这里的,除了替姬东,我还有更重要的私事要办。”
但是靓靓打断了他的话,看着他的眼睛,慢慢的说:“你在这里是大材小用。成栎,其实你根本就不应该来。”
“我们虽然认识很久,但距离已经拉太大了,人生路我一直龟速前行,但你却早已经撒腿狂奔,甩了我十万八千里。以后少见面吧,万一不小心碰到,就点头打声招呼,我叫你成医生,我们也没那么熟。”
“不不不,你为什么说这话?”饶是成栎再迟钝,也知道出问题了:“我做错了什么?”
成栎急忙开口解释,但是风雪中,他听到有人喊:“成教授!成教授!”
前方的人是跑步前进的,起初是个小黑球,路滑还摔了一跤,费力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定睛一看,是靓靓的室友彭小勉。
小勉看到成栎双手搭在靓靓肩膀,样子亲昵,她一下子说不出话来,成栎问:“小勉,什么事情?”
“院长叫你们赶紧去医院支援,暴雪天气,3号公路出了严重车祸,好多病人往中州医院送。”小勉气喘吁吁,“你们电话怎么都没接?”
成栎、靓靓和小勉匆匆赶往中州市医院,医院门口已经灯火通明,这个本身不大的医院,被这么一场突如其来的巨大车祸给扰乱了秩序,支援医疗队所有的同事也都出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