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转了几圈,并无旁的新奇之物。宋贵贵只道这个将军太朴素简单了些,屋内都没一样值钱的东西。突然想到谢歌,粗人一个,却经常爱附庸风雅,有了月银就经常寻些奇珍异宝地罗列在自己帐房充称门面,让宋贵贵旁敲侧击地取笑了好几回。
那个副尉不知道为什么去了这么久都不回来,难不成堂堂鹰潭军那么缺烛油不成?
宋贵贵实在不知道还该干什么了,与个陌生男子莫名其妙共处一室的感觉当真不好,简直有度日如年的感觉。
垂目无聊之际,宋贵贵的眸子间突然被一束闪光吸引。再仔细瞧去,却见是案几下面的地板上零散地落了些女子簪花首饰等物件,不知怎么就乱七八糟掉了一地。
刚才宋贵贵并没有注意脚下之物,这会儿衬了月亮折射出闪光,才突然发现这些饰物。
怎么鹰潭军的将军有收集女子首饰的癖好吗?
宋贵贵带着疑问蹲身下俯去捡地上这些琳琅之物。触手之间,月影闪烁,光芒交错间,宋贵贵握在手中的一枚金如意上刻的两个简单的字赫然映入眼帘。
贵颜。
宋贵贵双手颤抖,金如意滑手而落,坠地发出一声钝响。她揉了揉眼睛,好久不敢再去捡那块金如意。
是不是眼花看错了?
宋贵贵迟疑不定,终于还是重新捡起地上的金如意,倒过来仔细查看。只见如意通体金光闪闪,亮而奢贵,玉柄上清晰地纂刻了两个字:贵颜。
运笔有力,挥洒自如,正是梁孺的笔峰。
宋贵贵但觉心脏狂跳不止,头目发昏,立刻捡起地上所有的簪花首饰一一查看。
待全部看完,宋贵贵全身早就松软无力,瘫软在地。竟是再拿起一枚小小发钗的力气也没有了一样。
所有首饰无不例外都刻了两个字:贵颜。
宋贵贵突然发疯一般站起身来,抓起案几上的那几张铺开的宣纸,死死地盯着上面的画作。
画作之上无他杂物,全都画着一个女子。女子或眉眼含笑,或秋波微送,神态不一,姿态万千。
有推着胡饼车费力前行的模样。
有噘嘴托腮苦思冥想的模样。
有开怀大笑笑上眉梢的娇颜,也有在一间小食铺中擦汗劳作的辛苦身姿。
宋贵贵一张张番弄完这些画作,眼泪早就成了断线珠帘。她疯也似的甩掉手中一切,跑到帐边,双手双脚不住打颤。一双轻布围帐重如千金,宋贵贵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床帐挑开,露出将军身影。
将军蒙头俯面而睡,睡姿可爱,与身份及不相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