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勃然大怒,对上二皇子都如此气盛,显然是不能善了了,这次二皇子不死也要脱层皮。没看陛下都用了“押”这个字么?
底下人都是机灵鬼,去办事也踏踏实实的,丝毫不敢怠慢。诸葛晟刚刚才和晏君乐见过面,那晏君乐和他说,他害了他哥哥,给他哥哥的那杯酒里有毒,太子不死,他也逃脱不了干系。相反,若是他一概不知,他也有后手,乌仪皇子会为他们兜底。
诸葛晟本就够惊怒的了,可乍一想,又觉得晏君乐所说很有道理。大哥不死,众人眼中就永远没有自己。难道他不是个人么?
见这些侍卫居然敢直接就抓着他肩膀,诸葛晟简直不敢置信:“你们疯了?”
侍卫道:“陛下有命,卑职不敢不从。”
“你们凭什么抓本殿下?我什么身份你们不知道?”
“这是陛下御令。”
见耍横行不通,诸葛晟又转换策略:“父皇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是事发了?可是……晏君乐不是说了有乌仪兜底,怎么查都不会查到他们头上来的么?
侍卫皮笑肉不笑道:“恕卑职不知晓。”
父皇发怒,诸葛商却不打算说什么好话。平日里小打小闹,他也就算了,他是长兄,诸葛晟再怎么也是同胞兄弟,母后走的时候,他答应了她的,一定会好好照顾两个弟弟妹妹,他自认从未有过半分不周到,可诸葛晟竟恨他至此,要他服下这丝绦之毒,五脏六腑同时发作。
他大概是真的走了眼了。
从前裴初骤一再提醒他,说二皇子恐有不臣之心。他总听不进去。
现在呢。
他自嘲地笑笑。今晚的画舫之约,他是不能去了。也不知道那两个人去了没有。
裴初骤和陆晚亭二人自然是没去画舫的。他们也想知道今日之事,最后的结果如何。虽然出了宫,但二人也没走太远,只等消息呢。有了消息,在皇城根脚下,第一个就知晓的。
诸葛晟和晏君乐还没有提过来,可那宫人是一逮一个准。又是第一次干坏事,陛下积威甚重,在他面前,宫人很快就吐了口,原来是那晏君乐晏大人,救过她一回,她心里存了感激,这次便愿意为他做下这等事。
皇帝一听,顿时心里更加愤怒。晏君乐可不会无缘无故就谋害宣明,除非有人指使,这事十有**和老二脱不开关系。好啊,他居然狠毒至此!
不过那晏君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就是想着烧冷灶么。眼看着宣明身边那么多人,他是挤不进去了,论能力,这人倒也有几分才干,只是这人品,实在叫皇帝心里发寒。这等人,断断不能容他。只待查清真相,立刻送他去见阎王!
诸葛晟比较近,所以他比晏君乐是先到了的。
他一进来,看见一个宫人跪地,父皇的脸色阴沉沉的,就连长兄也没有与他打招呼,顿时心里就一沉。这种感觉可太不妙了啊。以他十来年的经验,此次非死即伤。
那宫人他还有点印象,好像就是在他给长兄敬酒的时候,送来新酒的那个。结合刚才晏君乐和他说的话,该不会这个宫人就是被他收买的那个吧?
说好的天、衣无缝,有乌仪皇子垫底呢,怎么这么快就被抓出来了?
还有长兄,他这不是好端端的么?
诸葛晟的目光太直白,他为人又蠢,不知道掩饰的,这下好了,不光是诸葛商,就连皇帝,也看出来了。
好嘛,小儿子这是巴不得大儿子去死啊!
“怎么,你大哥没死,你好像很失望?”
诸葛晟立刻就收回眼神,跪了下来,仓皇不可形容:“父皇此话太过诛心,我与兄长一母同胞,从来只有盼着他好的。”
又用可怜的眼神看向诸葛商。
诸葛商可不吃这一套:“此人乃晏君乐收买的,你今晚又与晏君乐见了面,说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他指的是宫宴中途大伙出去散酒的那一次。陆晚亭亲眼所见。看老二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可诸葛晟不知道那一次被瞅见了啊,他做贼心虚,还当是刚才宫宴结束后那一遭,也被长兄派人盯了个十成十的。
若是这样,那长兄只怕是早已知晓今日之祸,只等着拿自己把柄了。
诸葛晟今日纯属“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这件事从头到尾,什么联系乌仪皇子,什么准备丝绦毒药,什么收买宫人,那都是晏君乐干的,和他诸葛晟有什么关系?
现在倒好,看父皇的脸色,大概是笃定了这件事和自己有关系了。他此时再不撇清,岂不是小命不保?
诸葛晟立刻就老实交代并润色不少:“父皇,兄长,此事与我无干啊。我也是才知道,那晏君乐竟有如此狼子野心!”
他神色何其愤恨,又添不少悲凉,搞得皇帝都饶有兴味起来,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小儿子要如何瞎掰:“晏君乐怎么野心了?”
诸葛晟便道:“我也是才知道,原来他接近我,就是为了烧冷灶,好挑拨我去和长兄斗。”这些相信有着不少暗卫的父皇查一查就能知道了,他没必要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