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元长叹将竹篓里的野菜拿出来倒弄一番,问道:&ldo;怎么这次没有带人参回来?南非现在最需要人参补身了&rdo;
秣陵拧眉:&ldo;我们身上的钱已经不够了,别说人参了,怕是连吃饭都成问题&rdo;
小元一听,整个脸色全都变了:&ldo;那……那怎么办?没有人参补着南非跟孩子岂不是要保不住了吗?&rdo;
秣陵沉吟半响:&ldo;安胎药我已经买回来了,够让南非吃几天的,这几天我再去城外的老林里看看,能不能找到点什么野人参回来&rdo;进了厨房,秣陵竹篓里的野菜拿出来放好,又对小元道:&ldo;这里面的童子骨是最补身的,你把他熬了每天饭后让南非喝下,一顿都不能少,我带回来的这些野菜也够你这几天的用食&rdo;
小元点头:&ldo;我知道你放心吧,前两天你不是还钓了好几条鱼回来养在水缸里了吗?这些野菜在加那几条鱼,多的都有了,只是……&rdo;小元迟疑:&ldo;南非一直这么昏睡着,我真担心他跟孩子都熬不过来……&rdo;
秣陵拍拍他的肩膀:&ldo;别乱想,之前大夫不是说了吗?这些日子只要南非不再受创不再受什么刺激,只要孩子的脉象平稳了,他们都会没事的&rdo;
小元叹息,忽而想起什么:&ldo;你出去大半天了,一定饿了,我给你弄点吃的,你去看看南非吧&rdo;秣陵轻笑:&rdo;麻烦你了&ldo;转身走出厨房,秣陵突然停步,又朝小元看了一眼,见小元一脸认真的样子给自己弄吃的,秣陵这才转身出去。
简陋的瓦房里,唯一一间完整无损的房屋中,秣陵推门而入,门外的水声滴答响个不停,早前的一番暴雨使得这会子的空气依旧冰凉异常,疾步进屋,秣陵忙关上了房门,深怕门外的冷风卷了进来,伤到屋内的人。
床榻上,躺着的南非已经昏迷了很久,为了救他,秣陵几乎散尽了自己所有的家财,可是已经好久了,这人却都没有醒来。
这个鬼门关南非到底熬不熬得过,秣陵心里十分没低,只能尽自己的努力去挽救这个人。
侧身于榻前坐下,看着南非这丝毫没有醒来的面容,脸色苍白,双唇也白,反倒愈发衬得他的睫羽细眉异常深黑,无端的竟是透着几分妖冶出来,像是昙花,枯萎之前用尽所有释放出自己最后的美丽。
低低一叹,秣陵不禁回想起了事发时的那一天……
怎么会有人能对自己的枕边人做出这样的事来。
那一日,离开家门不久,秣陵便总觉得眼皮直跳,似有事情发生一般,老人都说左眼跳吉右眼跳凶,虽是迷信,但却总是被事实验证着,也幸好,那一日自己到底还是半路折了回去,只是没想到居然会看见院子里突然出现的陌生人。
李勇被人抓着,按在院子里对这上官浩淇怒骂,房间里传来的是南非的声音,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秣陵险些冲了出去,幸好冷静下来了。
乘着被上官浩淇发现,秣陵绕到后门,刚一进去久看见小元慌乱的站在原地,秣陵忙禁止小元出声,拿了一根手臂粗的棍子,就翻窗进去,却没想到,看见的居然是南非被两个男人按在地上的画面。
衣衫撕裂了,头发散乱了,南非早已被吓得脸色惨白,出了本能的挣扎似乎什么都不知道,秣陵冲上前去,趁着两人还没注意到自己的时候就一棍子敲昏了两人,才刚想要去将南非拉起,南非却已经怕到极致,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未免引来门外的上官浩淇,秣陵任凭南非叫喊着,只顺手扯了床单将南非随便一裹,就从窗口递给外面的小元,带着人悄声跑了。
院子里,上官浩淇脸色阴霾,两手紧握成拳,李勇已经两眼发红,好不容易挣开按住自己的人,当下猛然起身就朝上官浩淇冲去,一拳又狠又快的砸在上官浩淇脸上,想发狂的狮子,将上官浩淇按在地上就是一顿乱揍,上官浩淇脸色更黑,抬手一拳就给李勇砸去,当即就砸得李勇身后后滚,随即又被两人按住。
擦擦嘴角上官浩淇愤然上前对着李勇又狠狠踹了一脚:&ldo;作死的东西!居然也敢对手动手你不要命了吗?&rdo;
李勇大怒,一副恨不得撕碎上官浩淇的样子:&ldo;对你这样的畜生有什么好怕!对我一个下人你要杀要剐不过也就是一句话而已可是你怎么能这么对闵主子!若不是你欺他再先后想落他孩子,闵主子怎么会想要跑!哥儿受孕那根本就是在拿命来赌命你怎么能这么对他!今日你一怒之下污蔑我跟主子不算,可如果主子当真死了,你怒气过后,难道你就不会后悔的吗!!!&rdo;
上官浩淇明显一愣,想再反驳,却似乎有些被卡主了咽喉,转头看向门里,才突发发现,刚才的叫声似乎停了……
难道真的被那两人给……
&ldo;小闵!&rdo;脸色一白,上官浩淇猛然上前,猝然推开房门,房间里,两个家奴晕厥地上,一地散乱的衣服,不用多想就已经明白了,可是……小闵不见了……
那一天,秣陵背着南非狂奔而出,小元跟在两人身边也是一脸慌乱,正六神无主的时候见南非趴在秣陵背上每一会人就昏厥了,当下大惊忙喊道:&ldo;秣陵南非昏厥了!怎么办会不会死啊!&rdo;
&ldo;别乱说!我们马上去医馆!&rdo;
一个人女人都经不住这般折腾,更何况还是一个怀着身孕的哥儿?
秣陵不敢耽误,只急忙忙背着南非直奔医馆而去。
医馆大夫一看这样几人这副样子,多余的话也来不及问忙安排着让秣陵将人背进内堂放下,一番诊治之后,只让药童去切了人参熬汤,拿来给南非服下,又给南非失针,好半响时才面带愠怒的朝秣陵与小元看去:&ldo;这是怎么回事?都有身孕的人怎么还能出得这样的差错,想要他怎么不直接一刀捅了干脆!还瞎折腾些什么玩意!&rdo;到底是个悬壶济世的,遇见这样的情况,脾气顿时也坏极了。
小元刚才开口,秣陵拉了他一把,就忙道:&ldo;我们进城的时候路上遇见了歹人,是我保护不周,内子才出了这种事,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rdo;
大夫吹胡子瞪眼,虽然还怒但语气也缓和了许多:&ldo;要在晚来一步,这人就废了,孩子更别指望&rdo;
秣陵追问:&ldo;孩子是否没事了?&rdo;
&ldo;想得美!&rdo;大夫脸色瞬间又黑了下来:&ldo;他的身体底子早就坏了,受孕后原本就需要好生娇养着,现在又出这事,到底保不保得住都是个问题,别到时候孩子留不住,他这命也要跟着没了&rdo;
小元脸色一白,忙跪着就开口求道:&ldo;大夫,你要救救他啊,他不能死的啊,孩子孩子更不能没了&rdo;
&ldo;你先起来再说&rdo;大夫长叹:&ldo;他这命我能保就给他保,只是他这身体现在格外需要大补,人参是最不可少的,没有大把的银子当家底儿垫着,他这命你们想救我看难了,且回去随时做好准备送他一程吧,如果他真身子能挨过这几日,指不定还有机会留下孩子,保住命呢&rdo;说着,大夫又让药童将方才切过的人参拿了过来,递给秣陵:&ldo;这人参你们带回去吧,要能救他一命也算是我积德行善了,只是仅一根人参,可补不了他身体的亏损,能暂时保住孩子,就已不错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