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一间昏暗的房间里,几人围坐在一张小桌面前,每个人的面前都放着厚厚的一叠纸,小桌旁边是一个火盆,里面还有几块木炭在里面燃烧,大夏天如此,显得倒是有些格格不入。
这几人赫然就是明王,兵部尚书上官剔,吏部侍郎李存,以及容普。
明王把玩着左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双眼在其余三人身上转动,突然沉声道:“幸亏本王早的先机,不然这封信,恐怕早就已经落在大王手里了。”
“这封信还是需要烧掉,否则恐怕后患无穷。”上官剔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一封信,递给明王,明王用手指在信封上摸索了一番,而后随手投入到了那个火盆里,只是顷刻之间,一封信就已经烧成了灰烬。
一旁的李存只顾着在一张纸上面写字,写好以后直接放在木桌的中间,其余三人一看,上面赫然写着“他竟敢告密,竟敢出卖我”。
上官剔也拿出了一张纸,上面写着:“此人不除,必留后患。”
几人就用这样的方式来交流,明王和容普只是一直静静的看着,从来没有插话。
几人就这样,每次写好一张,给其余几人看过以后,就将其放入到了火盆里,不消片刻,纸张就烧得只剩下灰烬,火光照耀在几人的脸上,将他们的脸照的极为明亮。
许久以后,明王终于在自己面前的纸上写下了一句话,其余三人看完以后,并没有将其急着删除,而是露出了一抹势在必得的哂笑。
第二日天还没亮,唐娆就被容禹从床上给拉了起来,本来就被打扰了睡眠的唐娆显得极为不耐烦,本来想发脾气,但是看到了容禹怒气冲冲的脸,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容禹,也立刻明白过来肯定是有什么大事情发生了,她当下也不犹豫,立刻穿好衣服跟着他离开了。
一路上,唐娆都察觉到了有不对劲的地方,似乎每个地方都有许多宫人在打扫卫生,甚至比年底的大扫除的规模还要大上一些,唐娆已经隐隐约约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为何他们都要在这里清扫?”
容禹淡淡的瞥了那些人一眼:“等会再说。”
一路驰骋,终于来到了议事厅,和昨天一样,密密麻麻的跪了一地的人,这里面任何一个拉出去都是可以威慑一方的,但是此时都跪在地上低着头,像是在对容禹俯首称臣,只是这背后,他们究竟有多少真心和衷心,就不得而知了。
容禹牵着唐娆的手,直接走到龙椅旁,他并没有着急坐下,而是目光在整个现场他所能看到的范围都巡视了一周,凌冽的目光让在场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而后听到容禹冷着声音说道:“明阳河决堤一事,尚未解决,现在王宫竟然又闹出疫情来,王宫禁苑尚且如此,你们让孤王如何去防民之口,你们是如何去替孤王治理这国家的?”
李政梁上前一步,双手抱拳,恭敬的说道:“大王息怒,依微臣拙见,现在最先要做的,是应该及早的传太医控制病情,才是上策。”
容禹闻言,缓缓坐下,他的目光轻轻的看了唐娆一眼,见唐娆轻轻的点了下头,他这才道:“明公公,传旨照办。”
本来有云老来处理这事是最为合适的,但是现在这个紧急的档口,云老并不适合出现,不然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乱子。
不过唐娆倒也不是很着急,因为按理说,太医院的太医,医术都不会太差才是。
“遵旨。”明公公领命,而后弯腰疾步退下。
这个时候明王又上前了一步:“大王,依臣所见,治标之余更须治本,及时查处疫症源头所在,刻不容缓。”
闻言,容禹点点头,问道:“明王,你认为,该有谁来当次差事?”
明王低头不言,这个时候李存上前一步,道:“依微臣愚见,明王世子做事一向干劲十足,他最合适不过。”
明王这个时候也说道:“犬子也是西琅郡的国民,为大王排忧解难,本就是他的职责,还望大王可以摒除偏见,考虑一番。”
容禹却道:“容普虽干劲十足,但精明不够,到底还是缺少历练。”
容普这个时候也上前一步:“大王教训的即是,不过微臣恳求大王,给予一次学习的机会,就交由微臣当办此差,请大王恩准。”
“或许孤王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交由你去办,此事就交由上官爱卿去办好了。”容禹道,丝毫没有不给明王等人面子的那种不适应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