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重一下病患好不好?”梁白玉往深处走。
“你哪里像病患了。”杨鸣手里的塑料袋往树上甩晃,他嘀嘀咕咕的大步向前,“就没有哪个生了病的像你这样……”
梁白玉的皮鞋踩到一个毛茸茸的栗篷,他用鞋底碾了碾,发现里面是空的,栗子早就被剥走了。
“你为什么不叫我名字?”杨鸣冷不丁的回头。
梁白玉在旁边的草丛里看见了一个小毛栗,他弯腰去捡:“嗯?”
“你从来没叫过我名字,”杨鸣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突然就生气了,还红了眼,“怎么,我不配吗?”
梁白玉捡起小毛栗,见它是个好的,便丢给少年。
小毛栗从少年怀里掉下去,回到了潮湿的枯枝烂叶里。
“多大点事啊。”梁白玉终于给了可怜巴巴的少年一个眼神,“叫什么不都随便。”
杨鸣原先也这么想,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他刚才脑子里闪过这个事,心里头就堵上了,他咬牙问:“你也没叫过陈砜?”
“当然……”梁白玉笑了笑,“没有。”
杨鸣顿时好受了很多,他把小毛栗捡起来放进塑料袋里,没再继续这个莫名其妙的话题。
“大哥哥!这边有栗子!”不远处有喊声,蔡小静爬到了树上,在向梁白玉挥手,“你快过来啊——”
“来啦。”梁白玉不快不慢地朝着那边走。
杨鸣跟在他后面,老妈子似的碎嘴:“你连个小孩子都不放过!”
走在前面的人说,“弟弟,眼睛不要那么脏。”
杨鸣的表情僵了僵,他瞪着走个路都那么好看的青年。
我眼睛脏,你呢?
就你还好意思教育我!
你要是能做个表率,我也不是不能听你的……
草,腺体好疼。
“出门前不是灌药了吗,冷静点,你要是在山里发热,就等着被轮吧。”杨鸣甩自己一大嘴巴子,利索的去打栗子。
梁白玉不爬树,他只捡地上散落的,地上没有,就在山沟沟里扒拉,总能扒到几个。
杨鸣不像梁白玉那么无所谓,他麻溜儿的蹿到了树上,抓着粗树枝一通乱敲。
炸开的,没炸开的毛栗全往下掉。
有人想偷偷捡一把,杨鸣眼尖的发现了,当即就叫骂起来:“那是老子的,滚远点!”
“梁白玉,你捡啊!”他又冲蹲在山沟边的人嚷。
“等会儿。”梁白玉这么回。
沟里长了个一小片草,这个季节还是绿油油的,草叶的形状有点尖锐,扎手。
梁白玉正要伸手去扯一根草,好几个栗子滚进了沟里,他抬眼,见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
是村里的周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