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德昌虽然惊讶于老方丈的用心,也知道老方丈这主意对绮罗来说是极好的,且老方丈给绮罗寻的干娘身份定然不差,可他也有一定的考量,这事还真不是他能定的。
谁都知道干娘可不是随意认的,认了后定是要有好多的事互相牵扯,且身份越高的人家,认了后的麻烦就相应的越多,遂左德昌有些迟疑了,说道:“事是个好事,可绮罗的性子看着就是个怕麻烦的,说起来,绮罗对她自己曾经的奴契身份并不在乎,这些所谓的身份上的担心,不过是我舍不得而已。”
左德昌的话惹来了老方丈的一通白眼,嗤笑了声道:“什么时候你小子也这么怕女人了,这不是为她好的事吗,这白姑娘若是知道了,定是要好好儿谢谢你的,哪里会不满意了。虽说她是不在意那身份,可不可否认的是身份好对你来说可是个助力,就你日后要走的路,可容不得她躲在后宅的。”
老方丈这话一说,左德昌一下子高涨的热情冷了冷,倒不是认识到男人不该怕女人上,而是他这么信心满满地谋算,人家绮罗可还没答应嫁给自己呢,自己这算得上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了。遂倒是深深一叹,真不知该如何让那个小女人快点答应嫁给自己。
老方丈听的左德昌叹气,还以为他还没想明白,遂接着劝道:“你呀!怎么还想不明白,即使你没接手四王爷的事,可单镖局的应酬也不是简单的。往年你是没夫人,大家也就不作他想,如今你有了夫人,官面上夫人间宴席什么,你能不让她出来走动?除开这,镖局夫人之间的交往,她能不参加?这些可都是要身份衬的。”
老方丈的话,彷如醍醐灌顶,让左德昌有些冷的热情彻底凉了下来。是呀!若是自己选了绮罗,那么绮罗就必定要被带入他的生活,这些应酬就是不可避免的,隆昌镖局的夫人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那么个清雅不愿惹事的人急急地回南,不就是怕留在府里留在京城会麻烦吗,又怎么能愿意嫁给自己重新惹上麻烦呢?左德昌这么一想,心里越发没底了,不觉喃喃地道:“这事确实是个麻烦,若是让绮罗知道,估计我们的事怕是难成了,唉……”
老方丈耳力还不错,且左德昌无意识下说的话,声音也不算太低,遂被他给听了个全乎。听明白左德昌话里的意思,饶是已经万事难萦怀的老方丈也咋舌了,这小子看来是真中意这白姑娘,不然不会这么失魂落魄的,连点为武之人的警觉心都没有了。
这样的状态可不好,且老方丈也是好奇的很,白姑娘该是个怎样的女子?让心高的左小子居然只接触了一回就给记住了,不仅记住了还认定了?好在能秀出那么出色经文的女子,人品定然不差,不然他说什么也要拦上一拦,不然左小子怕是要毁了。
既然白姑娘不错,左小子也认定了,老方丈也不愿自己的安排落空,遂促成这件事就成了必然。且老方丈可是知道如今帮左小子也就是帮自己了,小米沛的未来可是在南边,只有将他送到隆昌镖局左小子家里他才能安心。
遂定了主意的老方丈微微思忖了会,便对正失落的左德昌道:“你小子怎么就这么不经事了,这追媳妇的事难道比你上阵杀敌还难?这话你可别说是,你信我这方外之人都不信。”
说完老方丈冷嗤了声,才又接着劝道:“唉,你呀,真是白操心的,若是白姑娘倾心于你,这些看似麻烦的麻烦,白姑娘自然就愿意承担了。若是白姑娘没倾心于你,你自己又放不开,那就使劲儿地去追好了,待追上了,白姑娘自然不怕麻烦了。你要记住,你们俩可是天定的姻缘。”
天定的姻缘!这几个字就像有魔力一样,将处于失落边缘的左德昌一下子给拽了回来。是呀!自己担心什么,正如方丈大师说的,若是绮罗倾心于自己她定是不会怕麻烦的,日后自己对她百般好,也就能弥补了带给她的麻烦。再说了,别说他这等身份的人会有麻烦,就是那些贩夫走卒们也是有他们的烦恼和不顺的,难道他们也不娶媳妇了?
这么一想,左德昌觉得自己娶绮罗也是能行的,不觉又高兴了几分。左德昌是个上阵能领兵的人,头脑可不是一般的冷静缜密,刚才是因为关己则乱了,这一定了主意回了神,他立马就又重新思考起这件事的可能来。
想想刚才方丈大师提的话了,左德昌觉得自己若是决心娶绮罗,还真是不错的选择。可他也不是个独断专行的人,这事又关系到绮罗,他回去后还得同绮罗商议,遂道:“是小子想差了,按着您说的,绮罗确实要有个好身份,不然别说冯家了,就那些夫人间的交往也能令绮罗不舒服。这样,我回去同绮罗先商议下,回头再给您信。”刚说完,左德昌又好奇地道:“对了,您打算给她寻个啥干娘呀?”
老方丈见左德昌这没出息的样,真真是好笑的很。大叹,这小子还没成亲呢,就被拿捏住了,可真是出息的很,这事看来要同老兄弟说说了,好好给这小子使使绊子。遂老方丈也不理会这茬了,想了想道:“得了,瞧把你小子急的。我这里倒是有几个人选,且还真不错,你看看,可合适?”说完,老方丈将想好的人选一一写在了纸上。
左德昌也不理会老方丈的调侃,直接将老方丈写好的名单拿到手上。这一看不觉愣住了,这几个人都很有背景呢,一般人怕是攀不上。遂不觉看了眼老方丈,问道:“会不会太高了?一般人也就差不离了,哪里能动用这些,您老可别为了我们将人情欠大了。”
老方丈很不在意的道:“我如何会欠人情,是别人欠我的人情还差不多。再说了,你忘了你媳妇会绣活的事了?这可是个再好不过的桥梁。”说完,瞧见左德昌一脸的不好意思,这才想起,说媳妇这话还太早了些,遂笑了道:“倒是我说差了,你小子可还没入人家姑娘的眼呢,媳妇倒是喊早了。”说完,老方丈想想也发笑,不觉呵呵乐了起来。
左德昌初一听‘你媳妇’三个字,被囧的不得了,可心里却有些微微的甜,这种认同感是前所未有的令他满足,遂越发定了要娶绮罗回家的想法。可又听的老方丈后一句,突然又有些泄气。是呀!绮罗对这事还没个态度呢,噢,也不能这么说,应该说,绮罗压根还没发现他的意图呢,何谈态度呀!
不过,泄气归泄气,左德昌定了主意就不会退缩,且还稳稳地起了一定要尽快拿下绮罗的劲头,遂先抛开了这些,思量起认亲的事来。
绣活左德昌实在是不想绮罗再用了,因为这个惹的事实在是太多了。且这做绣活可不是一般的费神费事,日后他只想那么个精灵似的小女人舒舒服服的同他过日子就行,遂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世伯,您看为了这个绣活,绮罗白受了这么多的累,上次的事,这次的事都很是不顺,所以我不想她日后再做绣活了。”
左德昌说完,见老方丈就这么看着他,神色间也有些犹疑,还以为自己这不识好歹的话惹老方丈生气了,遂有些讪讪地道:“是不是不用绣活就不行呀?若是如此,那就先算了,等日后有了合适的人再说吧。”
方丈大师并没如左德昌所想的不高兴,他只是想起了绮罗这次的不顺也有他的失误,这才有些愣神。听的左德昌这么说,忙摆手道:“这事倒是怪我,哪里想到如今牛府的规矩居然这么松散了,这牛老太君是真老了,唉。”
说完想想,牛府与他们也不相干,遂老方丈摇摇头接着道:“既然这些事都是因为绣活引起的,我们还真是不必再用了。其实不用显摆白姑娘的绣活也没什么,我的面子旁人可是巴不得卖的。再说了,一般人若是瞧着我有求怕是巴不得凑上来呢。”
左德昌一听这话,不觉皱眉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用寻什么干娘了,总会有法子对付那些个看不起人的女人的。再说了,男人家的事还真没必要用上女人,我的女人即使没什么身份,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说完,左德昌一忽间气势全开,周身萦绕着冷冷的气息,仿佛已然看见了那些对绮罗不敬的女人。可怜绮罗并不知道自己已然被人给定下了,若是知道,不愁左德昌又是一个常梳子,自以为是的偏执男人,这类人,对于绮罗这么个有独立性格的人来说,并不看好。不过,好在此时绮罗并不知情,不然左德昌且有的磨呢。不对,怕是要狠狠折腾了,说起来,绮罗可不是个好性儿。绮罗的心思没人知道,此时也没人往她那儿想。老方丈瞧着突然之间一身凛然的左德昌,不觉再一次见识到,老大不小的左小子动心是个什么可怕境地了,唉,他一方外之人还是别操孩子们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