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死掉的那一天,或许连个为而我哭的人都没有。这天底下每天都在死人,死个人真的不算什么,上帝不在乎一个我的死,就好象我不在乎一只蚂蚁的死。上帝面前,任何物种都是平等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之所以要去寻死,是因为我觉得世上,已无我所留恋,唯一放心不下的小丁姑娘,她有着别的男人照顾,也不会爱上我。
我与这个世界是如此格格不入,我想要的,它不给;我不要的,它硬塞给我。但人们还说,你的想法阴暗偏激,世界正逐步变得完善和美好。但它同时也在变得俗不可耐。一切都在无可挽回地走向庸俗。
第34章一路向北
早上醒来,收到一条短信。很奇怪,我每天早上都会收到一条或几条乱七八糟的短信(以无聊的广告居多),但我都懒得去理它们。只是这次有所不同,它传给了我一则惊天动地的信息,春哥跳楼了。我的第一反应是查看发短信的人是谁――张郎,我吓了一跳,然后去撕床头的日历,今天不是愚人节。
这下我着实慌了,慌着穿好衣服,脸也没洗,牙也没刷,胡子也没刮,也没跟陈宫打招呼,就像奔丧似的匆匆下楼了。假如这事是真的,谁又能否认我这不是去奔丧呢?
楼下,我拦住一辆计程车,司机是个MM,二十来岁的样子,穿得无比性感,我坐在后座,以我的角度看过去,能看到她的身材凹凸有致,似天生尤物;如果稍稍侧头,还能看到她两条洁白光滑的腿。
不过我实在没有兴致欣赏美女,我不得不心急如焚。如你所知,春哥是我的一个同事,但我早把他当成朋友看待,他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则会少掉一个朋友。顺便说一句,我在深圳,原本朋友就不多,也可以说少得可怜,虽然交友贵不在多。
我对司机MM说:把车往福士康开,越快越好。司机MM微笑服务,二话不说发动马达。只听“biu”的一声,汽车开动了,摇晃着往前驶去。从外形上看,这车是辆黑色的桑塔纳3000,而且还是某某纪念版,也就是说,它的发行量很少,因此应该比较珍贵。但从它发动时发出的声音来判断,它更像火箭,或者说拖拉机(我农村老家的那辆),因为这种声音没法用汉字形容,我只好用了“biu”,但愿你能想象得出。
我当然宁愿相信这车是由拖拉机改装来的,除了机壳和外皮还有那张牌照是桑塔纳的以外,其余的五脏六腑都是从拖拉机上卸下来的。我很想开口问一下司机MM,这车的前身是手扶拖拉机还是机动三轮车,但话到嗓子眼,又给咽了回去,终于没问。假如我问了,我猜她一定会愣一下,然后冷笑着骂我白痴,并眉毛一扬请我立即下车。
车子开了大概有十分钟左右,我瞄了一眼计价器,上面的价格已经跳到50多块,我很纳闷,于是问道:“小姐,你这怎么这么贵啊,平时我到那里,也不过三十来块。”
司机MM扭过头来看我一眼,和蔼可亲(可以亲一下的话,我倒愿意试试)地说:“先生,请不要叫我小姐,虽然我以前做,但早已经从良了,不干那个了,所以请你留点口德。拜托!”
我忙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或者她误会我的意思了,就拍拍自己脑袋说:“我真糊涂,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啦,我以前还不是天天被人叫,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以后注意点就行了。”司机MM头也不转。
卧槽!我真没想到她的嘴里还能出口成章!在我的印象里,像她这样的人应该是出口成脏才对,才符合她们的身份。
MM终于回过头来说:“我的计价器前两天坏掉了,一直懒得修,因此跑得很快。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讹你的。”
“那你到点了怎么算账啊?”
司机MM笑道:“我这走着表呢,半个小时五十块,超过半小时,无论超多超少,都是一百块。”
“难道我上了黑车了吗?”我反问道。
司机MM坏坏一笑:“不贵啦,我这服务好,童叟无欺!”
我居然无言以对。更令我感到意外的事情发生在后面。如你所知,这辆出租车改装得有些变态,我坐在里头,脑袋是要顶着车盖的,要命的是,四周的车窗玻璃全被染成了黑色,我置入其中就好比戴了副墨镜,睁大眼睛看到的外面的景物也都是黑乎乎的,仿佛黑夜提前降临。
此时我心情之压抑可想而知。尽管刚醒不久,却也有些昏昏欲睡。迷上眼睛假寐,不幸真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被人拍醒。我看到司机MM的手扬起来停留在空中,赶紧伸出一支手去拦截,可惜误判了位置,拦截失败,被她一掌拍中。我的脸一通火热,像拿在火炉上烤了一下,神智立刻清醒,说:“你干嘛,到福士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