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雾茫茫一片,寂寥又空旷,时不时被狂风卷起的沙砾迅速划过越野车顶,发出刺耳的声响。
陶花笺扣上安全带,油门一脚踩到底,路边的灌木丛不断后退,丛林也渐渐没了影子,道路随之愈发开阔明晰。
“怎么这么快就天黑了?”刘光强担忧地望向窗外无比陌生的环境。
这里的天空不似正常世界的那样,每一缕云彩都像是被丢进了烂泥塘里,经过长时间的浸泡才打捞起来,显得浑浊极了。
天空的距离和地面很近,甚至给人一种越来越近的错觉。好像稍不注意,两者就会并在一起,把整个星球变成一个平面。
车里尤其安静,没人回答。
直到这一刻,末世的无力感和渺小感才隐隐漫上心头。
不过这种感觉还没持续太久,众人就被突如其来的急刹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身体由于安全带的束缚,伴随着惯性,重重地砸回车座靠背上。
柏寂野一脸懵逼地凑过去看,冷不丁地蹦出一句,“你确定你有驾照吗?”
此时,陶花笺已经把方向盘打了个转,一通胡乱操作下,前后雨刷都被打开。
在空无一人的黑夜中,莫名显得诡异。
在配上陶花笺那副理不直气也壮的口吻,柏寂野简直要气笑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有驾照?”
柏寂野:“???”
“没驾照你开什么车?”
说罢,柏寂野伸手去解她的安全带,“你下来,我开。”
陶花笺一把摁住他的手,语气诚恳又坚定,“虽然我没有驾照,但是我学过,能开,你信我!”
后排的刘光强和祁影不约而同地抹了把根本就不存在的汗。
柏寂野半信半疑地盯着她看了良久,没人动,气氛僵持不下之际,池秽淡淡地问,“你什么时候学的?”
陶花笺趁柏寂野回头的间隙,一把拽回安全带,扣了回去。
“十六岁。”
不待众人出声,陶花笺已经踩着油门“飞”了出去。
“砰——”
车身一歪,柏寂野半个头都被甩到车窗上。
刘光强摇窗一看,两眼一黑,“掉沟里了!”
池秽抬眼,正对上陶花笺讪讪的笑容。
他哑然片刻,委婉地问,“你十六岁……跟谁学的?”
陶花笺大言不惭,“我表弟。”
池秽:“???”
“你表弟多大?”
“也没多大。”
“没多大是多大?”
陶花笺的模样莫名有点心虚,虚掩着唇,“比我小,没你大。”
池秽:“……”
他心一横,试探性地报出一个数,“十五岁?”
陶花笺干脆垂下头。
池秽:“十岁?”
“……”
池秽深吸一口气,“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