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穿的挺后现代的。”
男孩们莫衷一是,各执一词。
“这孩子有点象李承晚,不过没那么漂亮。”
“仔细看还是象阿里斯顿,只不过阿里期顿是对眼,这孩子一个眼儿东一个眼儿西。”
“肤浅、做作、油滑。”有的勇孩批评元豹。“比我们孩子差远了。有的男孩护着元豹,同批评者激烈争吵:”噢,你们家孩子是人,我们家孩子就是王八蛋?“
“不要吵不要吵。”刘顺明拍手嚷嚷,“我们下面做个游戏好不好?这游戏的规则很筒单,每人针对元豹说一句说。但不许说别人的说过的话,只许用自己的话说。”
男孩们静了下来,片刻,一个个开口。
“愤怒青年。”“垮掉一代。”“结构……结构……结构现实主义。”
“后现代主义。”小绅土寂寞地站在空无一人的书房窗前,逗挂在窗上笼子里的八哥。“八哥八哥,叫x主席。”巨大的书库,一望无尽、重重叠叠充斥着空阎每个角落的书。刘顺明手牵着元豹象导盲犬领着它的主人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在,书架间穿行着,仰起脸转着圈儿地望着四周顶天立地的书。元豹眼里充满敬畏和迷惘。
“这景色是不是象天堂的景色?”“可我众没去过天堂。”
“那你现在就算到天堂了。”刘顺明庄严地说,“天堂也就这样了。”“是吗?怪不得有人灯肯下地狱。”元豹同样庄严地问刘顺明,“我该激动对吗?”
“噎死,你应该激动不得不能自持,同时应该升华。想想吧,你是和谁在一起。”“升华的感觉是不是和头晕的感觉差不多?”
“差不多,姊姊花。”“那我升华了。”“在这儿你可以成为你希望的人。
书可以给你一切,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这么管用?”“管用,你以为那些牛逼蛋侃的主儿是他们自个的本事么?
说吧,你希望成为什么人?“
“文化人。”元豹羞涩地看了眼刘顺明,“我这个要求是不是过高了?我没别的想法,我就是特羡慕……”
“不用难为情。”刘顺明含笑说,“我还没见过不想当文化人的呢。文化人多好呵,到哪儿都给别人讲课,自己也过着特高级特丰富的精神生活。”
“就是,也不用去跟外国人打架生光头嘴。”
“永远身兼着良心和旗手二职——你可真会挑人儿。”刘顺明笑瞅着元豹,“好吧,就依你。”
“那我现在就是文化人了?”元豹兴奋地说,“我现在就想去讲课。”“你以为说判就判?”刘顺明沉吟着,“当文化人也得先扒几层皮。打听打听,哪个文化人没有几部血泪史。阿崎婆算什么?差远了。”“我能吃苦,我不嫌寒碜。”
“那好吧,咱们先练第一手——牛——向个全国人民公开你和书的关系。”
刘顺明话音刚落,四角的大灯突然亮了,貌似高大沉重的书架轻巧地一扇扇启开——都是彩绘得十分逼真的影片。一架报相机犹如一门炮似的冲着元豹推过来,无数穿风衣戴眼镜的男女手拿分镜头剧本大步走过来,无数穿风衣戴眼镜的男女手拿家伙从四面八方的书架后面闪出来。清理场地、测光、布灯,有条不紊地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