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高三的几个尖子班也稀稀落落地放了,随着男生增多,高一几个小女生的笑声越发娇俏,像是自然界中雌性为获得雄性注意而发出的信号,等同于男生们在球场拼命发出的吼叫。
龙七靠着广告牌休息没多久,手机铃声响,她刚从包里掏出手机,铃声又没了,随后身旁有人走过来,她的视线从靳译肯的未接来电移到靳译肯本人身上,他单手插着裤袋,另一只手刚好把手机从耳边放下,站在站牌处半块阴影和一米斜阳交界的地方,扫了她一眼,问:&ldo;坐什么回去?&rdo;
&ldo;车。&rdo;
&ldo;公交转地铁?&rdo;
&ldo;废话。&rdo;
他往外眯了一眼,没有学生看过来,他才往里走近几步,两人都进入车站的背面,龙七靠着广告牌,他站她面前拨电话,帮她叫了一辆出租车,挂电话后说:&ldo;我让车停在校门口,你走过去,坐上去,让司机开到学校后门等我过来。&rdo;
&ldo;能不能不等你?&rdo;
&ldo;不能。&rdo;
&ldo;就不等呢?&rdo;
&ldo;不帮你付车费。&rdo;
龙七竖了个中指之后才走,靳译肯八风不动地站在原处看着她离开,广告牌另一边的女生嘻嘻哈哈地笑,站牌四周的男生谈天侃地,她从这些人当中依次穿过。
坐上车之后绕到学校后门,龙七边等边用手机刷校园网,没过多久就看见董西,那是从车子后视镜看到的景象,她正和尖子班的几个老朋友经过巷口对面的马路,看来是不等公交车直接走向地铁站,龙七发现她时她刚好在打电话,然后她每走远一步,龙七就往那条道路看一眼,又往学校后门看,迟迟没看见靳译肯的影子。
董西又走出了四五步,龙七总在车子后座盯着她的身影,手痒,心也痒,终于忍不住要开车门,这时另一侧车门突然咔一声打开,后座弹动,随后又听车门咔一声关,手臂被上车的那人抓住,这边刚打开的车门也被他伸长手臂关上,龙七转头看到靳译肯,靳译肯则以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对司机说:&ldo;师傅开车。&rdo;
车子发动,朝向远离董西的岔道口开,车门皆上锁,靳译肯靠着椅背坐,领口里侧微微起伏着喘气,随后随着车速渐渐平息下来,龙七之前看他的时候他不睬她,现在他往她看,她也无动于衷,两人这么僵冷着坐了一会儿,他慢悠悠地念出四个字:&ldo;朝三暮四。&rdo;
&ldo;说谁?!&rdo;她当场侧头。
驾驶座上的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两人一眼,靳译肯接着说:&ldo;你有一套双重标准,你自己知不知道?&rdo;
&ldo;把话说清楚!&rdo;
&ldo;不结婚的前提下人为什么谈恋爱?我不能跟你结婚所以不能跟你谈,董西就能跟你结婚是不是。&rdo;
&ldo;靳译肯你老扯以前的话柄!&rdo;
他冷笑。
两个人吵过不少次,每一次都是她以感叹号的语气攻击而他用理智的句号回呛,所以每一次他的笑都凸显她失败的情绪管理,龙七把手机扔他身上,他顺势接住,滑开屏幕,凑巧看到通话记录的页面,问她:&ldo;又删我手机号了?&rdo;
所以来电显示都是数字而无备注名。
&ldo;还回来!&rdo;
他不但不还,还重新存上手机号并设置到通讯录第一位,龙七的身子被他用单臂挡住,他用右手手指快速做完这些事,然后一直举在比较高的地方,龙七讽他幼稚,比他先收手,他说:&ldo;没你幼稚。&rdo;
她没回嘴,过一会儿后问:&ldo;知不知道明天下午学校休息?&rdo;
&ldo;明天下午是演讲。&rdo;
&ldo;对我来说是休息,&rdo;她边说边放稳语气,&ldo;靳译肯,明天我会去做检查,顺利的话这周末就把手术做掉。&rdo;
第二十二章检查
去医院做检查这种事不能用自家车和司机,也不能用长辈那儿的人际关系,只能老老实实去排队挂号等叫号,而听说做b超前应禁食六小时禁水四小时,靳译肯让她干脆请一天的假,上午等他来接,全天陪她检查,她说你顺便替我把作业做了。
他说成。
龙七在出租车里把分门别类的试卷丢给他,回去后什么也没做,洗完澡就睁着眼躺床上,后来又看了几部电影‐‐她的笔记本电脑是靳译肯重装过的,文件夹里放了不少部电影,他这人表面浮夸,爱看的电影却出乎意料的有深度,一部《cidade
de
de》让她昏昏欲睡,切到另一部《the
godfather》后彻底睡死。
早上起得没有预料中早,因为靳译肯比她起得更早去医院把号挂了,又把什么事儿全都问妥后才打的到她小区楼下,所以这就窥探出为什么她是问题学生而他是尖子生了,他这人但凡遇到正事儿比谁都办得麻利稳妥,是只要收收心就可能干大事的那种男人,也怪不得白艾庭家里上上下下特看得中他。
所以孩子不能留啊,他的前程必须保啊。
一大早打的到选好的医院,由于是周二,妇科人不多,再加地处偏远,人更少,龙七做检查的过程里没怎么拖时间,一个项目一个项目下来都没排队,只不过给她抽血的护士是实习生,手下得有点重,完事后针眼那块儿皮肤都青了。
不过幸好没碰上什么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