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越依旧握着他的手,如同用温柔轻轻包覆着他的丑恶。
这不对,这一切都错了。
吴华把周清越揪下床推到铁门上,两三下就扒了他的裤子,草草撸了几把自己的性器令它抬起头来,抵在周清越涂着药膏的后穴上,药膏的润滑作用使龟头滑进甬道,吴华双手向两边扒着周清越的屁股慢慢往里进,周清越留给他一个侧脸,上面尽是痛楚。
“你说服你自己?你能说服你自己吗?”吴华将那屋整个放进去,周清越过高的体温仿佛要把他的下身和头脑一起煮沸。
言毕,他动起腰来,痛的周清越弓起背一言不发的承接。
周清越的额头渐渐渗起一层汗,大概是痛得厉害了,他扭过头祈求吴华,声音微弱,他说:“求你停一停,我好痛。”
这个“痛”字一出来,仿佛给吴华下了定身咒一般,他正将性器深深钉入周清越体内,此时他却动不了了,周清越呼痛一声,就将他心里炸开的欲望全部置换成哀然。
两个人保持着交媾的姿势沉默着,只剩浓重的喘息声回荡在小小的房间中。吴华伸手把唯一的电灯关掉,整个房间陷入深不可测的黑,然后他的性器软下来,慢慢从甬道中滑出,带出一片透明的体液。
周清越腿软,差点跌坐在地上,被吴华从身后抱住,整个人都被圈在怀里。
“为什么,你这到底是为什么?”吴华语调颤颤,周清越从未听过他如此脆弱的发声。
周清越答不出,他自己都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
这一刻他仿佛回到那个梦中,吴华在他身后一刻不停的操弄他,他知道是梦,所以他不知羞的呻吟,他知道是梦,所以他接受了这一切的不合理。
可他也明明知道这是梦,却还是为吴华的离去感到真实的恐惧。
他此刻浑身脱力的靠在吴华的怀里,就好像他真的是吴华的个人所有物一般依附于他。
没有人不想看热闹,尤其是这金字塔上跌落的景象更使人发出窃笑,即使是这人人自危的高墙内,也还是少不了这样的人。
他曾过于苛求体面,这样的目光,即使只有一道也令他惶恐不已。可只要有吴华在,就没人敢对他指指点点,甚至多看两眼都会被吴华以眼神叫停,周清越躲在这阴影之后,这阴影使他安心,使他愈发不需要再去寻求多余的光。
他被噩梦魇住,也被吴华魇住。他醒不过来,也不想醒过来。
吴华将他抱回床上,自己也爬上来,两个人挤在一起脸对脸躺着,好似一对儿遇难者依存而活。
过了许久,周清越说:“我梦见你死了。”
在黑暗里,他看不见吴华的脸,只能听到对方骤乱的呼吸和心跳。
一会儿,吴华开了口:“快了,你的梦快实现了。”
周清越没有说下一句,他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描述他其实感伤于梦中吴华的消逝。即使是在现实中,听到吴华说出这句话,他也心头一钝,压抑感像烟雾一般徐徐升起,笼罩住他雾蒙蒙的心。
他曾是一个医生,抱有点虚无的崇高理想,他热爱每一个在他手下新生的生命,婴孩的啼哭,病人扶着病床渐渐站起的身躯,每一次如此这般的瞬间都从他心中迸出光来。
吴华同他袒露不加掩饰的恶,向他撕开世界的背面,那些在绝望中苦痛挣扎的人那么多,不止他一个。
他做不了吴华,报复某个人,亦或者报复整个世界。他只能选择去接住吴华这一点点的生命力,看明白他的丑恶,也看明白他的脆弱。
这不正常,也不正确,但周清越还是情不自禁地让吴华进入了他,进入他的身体,进入他的眼睛,进入他的心,成为他血液的一部分。可这世界的正确标准本来就没有谁能够制定,大家说对就是对,大家说错就是错。好在这个永无阳光的小房间里没有大家,周清越和吴华就是全部的大家。正确这个词在这里被完美的折叠,错误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