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的人,我只是帮你搜罗、筛选,供你选择,要不要、用不用最终还是由你自己决定。”桓翊毫不掩饰,坦然承认。
宋时祺有些丧气,她果然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为了让她舒适开心,他只是精心为她创造了更广阔的选择空间而已,若是她拒绝,他只会再往外扩大范围,结果还是一样的。
既如此……
“好,人我都要了。”
“嗯。”桓翊脸上的笑意加深。
侍立在一旁的丫鬟布菜时忍不住偷看了自家公子一眼,默默想着,这从进屋起就一刻未消的宠溺笑容真是看一眼都能出去吹嘘好几天。
热菜上来,宋时祺大部分时间都在埋头吃菜,桓翊简单用了几口便放下筷子,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看她,不大的空间里是久违的和谐。
饭毕,两人由下人伺候着漱口净面之后,桓翊摒退众人,邀她到外面游廊走走,游廊是环形的,几乎能绕整个食肆一整圈,若是一直走下去,永远都没有尽头。
宋时祺吃的有些撑,轻轻揉着肚子走在前面,桓翊不远不近地在她侧后方跟着。
“婚后想住何处?”桓翊见她身形微顿,含笑慢慢解释,“这两年我还需留京给柳誉授课,京城有三处宅子,桓府和绵山别庄你都去过,城南还有有一处别院。等柳誉事了,我们可以出京城看看,你想去哪里都可。”
正慢慢欣赏游廊墙上字画的宋时祺诧异侧头看他,“不用去彭州祖宅侍候公婆吗?”
“不用,”桓翊目光晦涩,满是对前世的悔意,“我已同父亲说过了,我离不得你,你必须在我身边,往后你不做宗妇,无需学那些规矩礼法。”
“你父母都答应?”
“嗯。”
桓翊说得极轻松,其实前些日子他跟父母争辩了很久,最后用自请出族威胁才让他们妥协,他必须让他们提前认清宋时祺在他心中的地位,任何委屈伤害她的事他都不容许。
宋时祺深看他一眼,未置一词,缓步往前走。
他将她掳走的那晚,他们说了很多,也有很多事没有说,那好似是在那晚两人都刻意避开的默契,可自亲事定下之后她便一直在想,不得不想。
走了整整一圈后,宋时祺停住脚步,靠着一根廊柱坐下,桓翊跟着坐到她身旁。
“我死后……”宋时祺嗓子好似被什么东西卡住,这是她头一次讲前世的事情,比想象中更难开口,她稍稍平复片刻,勇敢继续,“我死后,你可查到害我之人是谁了?”
熟悉的痛感在心脏跳动的同时慢慢向四肢延伸,桓翊很想拥住她,手微微握拳,终是背到身后,“没有查到,当时我……”
当时他悲痛欲绝,几近癫狂,被曲六强行灌了药才捡回一条命,等清醒过来再去查为时已晚。
“等我着手查时证据和下人几乎都被清理了,后来我也……”
宋时祺似有所觉,难以置信地看向他,“后来你怎么了?”
桓翊粲然一笑,“我献祭了自己,跟一位老术士换来重生,这是上辈子我做的最正确的事。”
宋时祺闻言飞快撇过头,那瞬间眼泪滑落,融进裙衫上绣着的那朵茶花里。
桓翊盯着那朵茶花,朝她递过他的帕子,心里一片柔软,“重生后我一直在查,但线索更少,我把原来在彭州府的人都留着试图找出一些蛛丝马迹,但希望渺茫。”
“你可有怀疑之人?”
“有,卫氏,祝氏、隋氏,还有如筝。”
卫氏是桓翊胞弟桓康的妻子,祝氏是二房婶娘,公公桓柏庶弟的妻子,隋氏是祝氏的儿媳。
乍一听到王如筝,宋时祺下意识想反驳,可联想到今日那些奇怪的感觉,她还是住了口,他怀疑如筝必定有根据。
桓翊简略说了他怀疑的可能性,宋时祺接收到了一些她在后宅视角外的东西,但她认为更多的破绽还是会在后宅,只是前世她太傻,只沉溺于自己的情爱之中,忽视了一切可能的威胁。
思虑再三,宋时祺还是说出了这些日子以来的决定。
她侧头,缓缓对上桓翊的目光,“我……婚后,我想回彭州老宅侍候公婆,一切跟前世一样,我想找出那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