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想起秦驰恩了,想让他请我吃烤串,我想没心没肺去吃烤羊蛋子,什么都不顾。
我打了个电话给他,他居然二话没说就下楼来了,满面春风的笑意。我站在车边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可怜巴巴的。
他一愣,伸手揉了揉我头发。“怎么了,中午还生龙活虎的,这会怎么一副万念俱灰的样子,别怕啊,天塌下来还有三哥给你挡着呢。”
“那个,我想吃烤羊蛋。”
“你确定?”他挑眉不信。
我点点头,“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于是在半个小时后,我们俩来到了靠近护城河的一家烧烤会所,坐在露天的阳台上吃烧烤,这里环境特别好,因为秦驰恩把这烧烤会所给包场了。
烧烤师傅给我们弄了一大盘烤羊蛋子,这个比那个二胖子师傅处理得好,没有太大的羊骚味,我居然还吃了两串。秦驰恩还要了一扎啤酒,跟我一边喝一边吃,我发现他很喜欢吃羊蛋子。
他身上有一股秦漠飞和商岩都没有的东西,就是他能高贵,也能平民,所以令人感觉不到什么距离。尤其是他笑起来的时候很温柔,像个长辈。
我们俩喝了一瓶啤酒过后,我就有些关不住话匣子了,两眼直勾勾盯着他道,“三哥,你去过夜店吗?”
“去啊,我自己不还开着夜店嘛。”他很理所应当地道。
我笑了下,又问道,“那你在夜店遇到过喜欢的女人吗?有没有看不起她们?”
“嘿嘿,我又不是圣人,逢场作戏肯定有嘛,但干嘛要看不起她们呢?我自己又不是什么好鸟。”
他直白得令我汗颜,我想起了曾经在夜店遇到的很多男人,来的时候个个道貌岸然,但酒喝嗨了就个个都是斯文败类。
其实所谓的逢场作戏都只是借口,每个男人去到夜店都是带着目的性的。那确实是一个纸醉金迷的地方,钱多得令人分不清好坏,我也是被迷惑的一个,否则也不会在那里干了那么多年。
我又灌了一口酒,泪眼汪汪地道,“我以前在夜店干了四年,遇到过不少像你这样喜欢逢场作戏的男人。”
“噢,那为什么不继续干了?”
“因为那里脏啊,我想换个工作出人头地,不让我妈一提到我就抬不起头的样子。”
“怎么就脏了呢?这个世界从来笑贫不笑娼,在哪里都是工作,关键是自己看得起自己就行了。”
“呵呵,怎么可能呢”
我在醉醺醺的状态下,不小心把苏亚刁难我和客户刁难我的事情都说了出来。秦驰恩一开始还会发表意见说可能领悟力不同,但到最后听到那客户要我陪睡才肯答应装修的事时沉默了。
“那家伙叫什么名字?”他问我。
“好像,好像叫陈华清,不过他被商岩打得很惨,我想这单子肯定泡汤了。三哥,我去到公司一件事情都没干成,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
我哭了,醉眼朦胧的拉着秦驰恩哭诉,“苏亚说我再努力都是白干,因为世贸城的招标根本落不到我的头上,她一点都看不起我。”
“你很想得到那个项目吗?”
“我想,我怎么不想啊,我不想他们看不起我。”
“欢颜,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人首先要自己看得起自己,这样别人才会看到你的光芒,懂吗?”
我懂,我都懂,但这做不到好么?
我在秦驰恩面前哭得很狼狈,鼻涕眼泪都一起来了,他勾起我的脸拿着纸巾用力擦了擦我鼻头。这动作令我想起了小时候,感冒时我爸爸就这样捏着我的鼻子让我用力擤。
他居然没嫌弃我脏,不像秦漠飞第一次带我去他家,第一句话就是让我把自己处理干净,他可能觉得我是脏的。
“欢颜,你手机响很多次了,要不要接?”
我正哭得伤心时,秦驰恩指了指我桌上的手机。我拿起一看是秦漠飞打来的,就迅速摁掉了。
我不想接,也不想听到他的声音。他总是在我最脆弱的时候用最恶毒的话来警告我,他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王,我是伺候他的仆。
“你男朋友吗?”他又问我。
我摇摇头,这能是男朋友么?我们的关系应该称之为姘头,或者炮友,连情人都算不上。因为他总是以一种绝对俯视的目光看我,我在他面前是卑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