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定了定心,噙着灿烂笑容开口:&ldo;厉总,您好。&rdo;这个笑容还是她昨晚专门对着镜子练过的。坦荡、真诚,还带着几分发自内心的喜悦,那喜悦的含义是‐‐原来你就是新总裁,属下我跟你还挺有缘的啊。当然,事实上,她内心深处的囧和尴尬,是远远多于喜悦的。谁知厉致诚就跟没听到似的,依旧用那黑漆漆的双眼,定定的望着她。一室寂静,他俩遥遥相对。林浅心里顿时有些七上八下。&ldo;之前误会了您的身份,真是过意不去。&rdo;她再次巧笑倩兮的说,斯斯文文,优优雅雅。这回,boss终于开口了,依旧是平静而清润的嗓音。但林浅万万没想到,他会缓缓地说:&ldo;林浅,你不必……装老实。&rdo;林浅的太阳穴,倏地又开始&ldo;突突&rdo;地跳了。他说什么?&ldo;装老实&rdo;?莫非她之前给他的印象很不老实很滑头?我勒个去哦!他还是那副黑眸沉沉的样子,林浅竟看不出他刚刚是不悦呢,还是跟她开个玩笑?还是真的非常诚恳实在地告诉她:不用装老实,平常样子就好。尽管内心燥乱无比,林浅脸上依旧是镇定的笑容,答得很快:&ldo;厉总,其实这一面,才是我的本色。&rdo;话一出口,自己就被雷到了……果然,厉致诚眸中似乎闪过了一丝笑意,但似乎又没有。他走过来,在沙发里坐下。双手搭在膝盖上,修长、骨节分明。&ldo;坐。&rdo;林浅规规矩矩坐下。两人又静了一会儿,他抬眸看着她:&ldo;我现在的工作重点是什么?&rdo;林浅微愣,立刻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心神一振。她很清楚,诸如总裁助理、总裁秘书之类的职位,虽然有岗位说明书,但真正能发挥多大价值,在企业里获得怎样的地位,全看个人发挥。你自己没能耐,自我定位得低,那就能低得跟小跟班似的,对领导没有独特存在的价值,很容易就会被取代掉。你若有能耐,把那些&ldo;低&rdo;的事情做好之余,还能有&ldo;高&rdo;的闪光点,并且要时不时&ldo;闪&rdo;在领导关注的那些点上,那你就会变得不可或缺。而其他人,上至集团副总,下至普通员工,都会高看你一等。所以厉致诚问这个问题,她能不高兴吗?微一沉吟,按照早已打好的腹稿,开口:&ldo;厉总,这个问题我想过。曾经,新宝瑞、爱达、司美琪三分天下,爱达靠的是优质的产品质量。现在,我们虽然遭遇暂时困难,底子还是很好的,也不是没有挽回的机会。不过以什么样的方式挽回,我的确有自己的观点。市场从来都是先来后到,好的越来越好,差的越来越差。我们不能慢慢追赶新宝瑞和司美琪,那时他们从我们这里抢走的市场份额已经顽固如铁桶,我们根本追不上了。所以我认为,必须迅速地打一场翻身仗。这次成功的危机公关,是个很好的时机,而我们就要在时机中寻找到一个合适的契机,绝地反弹。&rdo;讲完这段话,她就抬眸打量厉致诚的神色。可他还是老样子,沉凛而淡漠。下属最怕什么?最怕不懂察言观色,捕捉不到领导的心思。林浅觉得自己无疑是最悲催的一个,因为她的boss目测是个面瘫。想了想,她决定最后厚脸皮一把,表表忠心,同时投其所好。于是说:&ldo;厉总,如果这是一场战役,我愿意做您的副官,身先士卒,一往无前。&rdo;果然,投其所好的方法永远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军事化的比喻,终于令boss有了反应。他微微抬了抬眉头,盯着她的眸光,似乎也比之前清亮锐利。他的唇畔,甚至万分难得地浮现了一丝浅浅的笑意。&ldo;嗯。今天先到这里。&rdo;他说,&ldo;我会考虑你的建议‐‐林副官。&rdo;‐‐这天,陈铮回到家,已经接近晚上十二点。他没有回卧室,而是走到别墅楼上的书房,果然看到父亲陈延民独坐在里头,正拿着集团的财务报表在看。陈延民十多岁时给人做苦力、做工人,白手起家,摸爬滚打,才创下司美琪这份基业。虽然已经大富大贵,他的性格却与儿子完全不同。五十多岁的他,从不爱美色,不爱豪车,甚至不爱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