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板!阿若与另一位姑娘可在此处?”
锦绣阁的主事郑期颠颠地迎出来,却见往日里和颜悦色的皇子殿下此时正声色俱厉地质问于己
“殿……殿下……”是三殿下还是四殿下……
“你快回话!”
“小的不知小的着实不知啊……阿若小姐她……她和那位若仙斋的姑娘已经骑马走了半个多时辰了……”
“马?她们何处弄来的马?!”
郑期抬头瞥见林嗣墨比死人还要难看的脸色,顿时一个哆嗦就直直跪了下去,整个身子犹如筛糠抖个不停
“是……是匪首的单匹坐骑……”
“锦绣阁为何会有匪首闯入的?!”
“今日有二位华服公子带着一批练家子进店选了本店的新品,后来与小姐攀谈了几句话,接着匪人就闯进来了……”
“与小姐攀谈过?”
“是是,因为小姐进来得急,碰翻了一位小公子手里的妆胭盒……”
“他们可有为难小姐?!”
“小姐哄得他们乐呵得不行儿,后来却是刺杀他们的匪人突然闯了进来,场面才乱了……”
“你为何不传信与我?”
“请殿下恕罪啊……小的还未来得及细想之时,小姐和若仙斋的那位姑娘就跑出去了……”
“无用的东西!回头再与你细算这笔帐!”
林嗣墨脚步不停地跨出了店门,疾过之处激起一阵寒风,暖春的空气里都快凝出冰渣
既是挟了匪首的马儿,那便定是往城外去了
林嗣墨越靠近郊野,心中越是惴惴不安
无垠的忧虑一圈圈被扩大,终是通过话语表达了出来
“阿若!你们在何处?!”
林嗣墨发狠地抹了清俊脸颊上的浸润雨水,天色本是极好的,可刚来郊野时,竟莫名无理地下起雨来
被细细霏雨润湿的袍子黏腻在身上,吸住了肌肤,无端的压抑感却是远及不上心尖上一阵波及一阵的隐痛感
虽是细微隐痛,却切进肺腑百骸,持久深刻
前不远处就无路了,是方断崖,她们定不会走到这里来
正当他转身之时,却鬼使神差地又往前踏出了一步
脚下是一方高石,人踩上去,立马开阔了视野,重重掩映的错节枝条挡不住的,是断崖处堪堪止住滑落的湿透少女
“阿若!”
林嗣墨心里突突直跳,忙跃下那方嶙峋高石,忙不迭地奔去将早已失去意识的阿若抱在怀里
她全身都已凉透,湿涔涔的衣物一丝缝隙也无地附贴在曼妙的身形上,林嗣墨脑中轰轰作响,过了半天,才艰难地开口,“阿若乖,先别睡着,会着凉的……”
阿若依旧闭着眼,浓密如蝶须的羽睫覆下了层层阴影,衬得一张精致小脸苍白无人色
林嗣墨心口一疼,不禁抱紧她快步往前走了几步,“白术呢?她为何与你不在一处?”
阿若本是气息都极弱了,听闻这话,竟长喘了一口气,面上浮现出一丝诡异莫辨的浅笑
“阿嗣哥……”
林嗣墨脚步一顿,苦笑显现,他竟是将自己认作了哥哥
“阿嗣哥……你猜阿术姐去哪儿了……”
阿若揽住他的脖子,凑近了,在他耳边呼气低语,有些痒
本是虚弱的声音,吐息却分明,弄得林嗣墨耳侧发起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