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谢承冬的角度无法见到余路衍挣扎甚至是有点不知所措的表情,他只是觉得余路衍一而再再而三阻挠他离开令他很是恼火无奈,他疲倦的把脑袋磕在门上,语气有气无力的,“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他已经没有精力再陪余路衍玩游戏了,在这场游戏里,他满盘皆输,不愿意再玩下去了。
空气很安静,两人都没有动作,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交缠在狭小的空间里,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他们依旧是亲密的爱人,但这样的接触,只会给谢承冬带来痛苦罢了。
他不明白,他都已经知道所有的事情了,余路衍为什么还不肯放他走,没有爱的相处,又有什么意义呢,还是说,他费尽的扯了下唇角,余路衍一开始就是奔着跟他上床来的,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原来有这么大的魅力吗?
想起两年前的事情,谢承冬越想越余路衍卑鄙无耻,又觉得自己竟然对他也产生了类似于爱的化学反应,不仅厌恶起了余路衍,也厌恶起了自己。
他慢慢的转过身,强迫自己对上余路衍的眼睛,明明眼神剧烈闪烁着,却要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喉咙舌尖都是苦的,露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余路衍,你是想跟我上床吗?”
余路衍的表情瞬间一变,谢承冬自顾自的说,“应该是吧,我想不出你有什么理由一定要我留下来,别跟我说什么爱啊不爱的,我不想听,你想跟我上床的话,就现在吧,做完让我走。”
余路衍震惊的看着说出这些话的谢承冬,在他的印象里,谢承冬永远都是温和的,不会说出这么尖锐的话,伤人又伤己,他动了动唇,不忍心的喊他的名字,“承冬。。。。。”
他这时才惊觉自己有多么混蛋,把谢承冬逼到了这个境地。
谢承冬不理他,本着速战速决的心态,甚至开始扯自己的衣服,他把外套的拉链拉下来,冰凉的手被同样冰凉的手握住,余路衍握得很紧,他终于得以看清余路衍那深得像海一样的眼睛所表露的情绪——痛心、震惊,还有说不明白道不清的爱意。
但谢承冬现在可不会傻到看见一点爱的苗头就做一只扑火的飞蛾,他只当什么都没有看见,讽刺的看着余路衍,“这不就是你要的吗?”
余路衍悔不当初,十指都攥得有些发白,他惯是风轻云淡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缝,痛苦从这些裂缝里一丝一缕的爬出来覆盖住他,他回答不了谢承冬的话,唇抿得没有了血色。
谢承冬神色僵硬与余路衍对视着,他已经不再哭了,但眼角和鼻尖都是红的,他像是只刺猬,说着尖锐的话,刺对准了余路衍,也刺伤了自己,“不是吗,我跟你厮混的这些日子,你很得意吧,看着原本喜欢别人的人对你千依百顺,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对吗?”
余路衍用力的闭了下眼睛,“对不起。”
谢承冬浑身都在疼,从余路衍嘴里讲出的三字真言即使让他有所触动,他却绝对不敢再去信赖了,他摇了摇头,“让我走,别让我恨你。”
恨这个字好似烫伤了余路衍,他凝视着谢承冬,慢慢的,终于是松开了抓着谢承冬的手,连心也空了一块。
谢承冬怕余路衍再有动作,用力的把余路衍推开,快速打开门,又哐当一声将门给甩上了,只留给余路衍一个转瞬即逝的决绝的背影。
余路衍站在原地发了好一会儿呆,手心还残留着谢承冬的温度,但人却已经不在眼前,他不禁想起很多年前,他随便找了个借口将谢承冬约了出来,两人才见到面就撞上了钟祁,而当时谢承冬却是毫不犹豫的跟着钟祁走了,也是留给他一个好似永远不会回头的背影。
他脑袋嗡嗡的响,,也不知过了多久,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奔了出去,他直跑到公寓的楼下,夜色深处,毫无人烟,只有呼啸的风和飘扬的小雪,冻彻他的骨血。
他在寒风凛冽里茫茫然站着,寂寥而空洞,风刮得他的脸生疼,耳朵也被刀刷过似的,可是他背上的人已经离开,再也不会有人担心他冷而帮他捂耳朵了。
谢承冬毫无目的在夜晚的大街上晃荡着,路灯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他穿的衣服不是很暖和,不足以抵挡寒冬的深夜,很快的,上下牙开始打颤,小雪落在他的头上,像铺上了一层霜,他实在冷得不行了,找出手机,用僵硬的手指叫车。
这种冬天,夜晚已经没有多少人在跑单,谢承冬等了快半个小时,才终于叫到了一辆。
司机是个三十多岁的大哥,他一上车就和他攀谈,说天气这么冷打车不容易,问他为什么这么晚还一个人在外晃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