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恶的压迫开始在这个屋子里蔓延,男人的话语里的幽默不再出现。
“克利诺斯·怀特,我本来就不奢望你能被这些东西说服,因为你顽固得很,以至于死亡的命运降临的时候你还在否认。不过这命运早已注定,早在事物尚未成型的时候就已经完成,在现今的时间中无从找寻它们被塑造的痕迹。这种趋势是你无法违逆的,纵使穷尽你的一生也不能破解。”
“咬我啊,恶魔。”克利诺斯板起脸说道。
“我想你还没有忘记林地里的朋友吧?他们是待宰的羔羊,是我手里的筹码。阴影包围了他们,只要我的手指轻弹,你觉得这些个凡夫俗子有多少能活下来?”男人威胁道。
“你没有权力杀人。”克利诺斯盯着着恶魔的眼睛说道。
男人轻笑说:“你觉得人心是多么坚固的东西吗?每个人都有像你一样的脆弱面,看看他们,这个人在战争中失去了家庭,那人在贫苦的生活里憎恨着世界。全部的人有无数的理由去做出冲动的选择,而他们的内心连你小小的幻术都扛不住,你又怎么指望他们可以抵御恶魔的诱惑呢?对于虔诚的教徒,我可以伪装成六翼天使。面对失意的孤儿,我可以扮演逝去的父母。所有人都会在我的威严之下崩溃,人心的弱点在我的洞察之下展露无遗。”
男人对克利诺斯耳语道:“或许你可以看穿伪装,抵御诱惑,仅仅是因为我是恶魔,我是不值得信任的怪物。但是只要有愚人在这支商队里做出什么,我会要求他交换其他所有人的灵魂,当然也包括你的。”
“他们有这种权力交付他人的灵魂吗?”
“这就是这个世界有意思的地方,只要凭借一个人的内心,我们就可以毁灭世界。”男人又开始悠哉的踱步:“可怕不是吗?但是你也不是毫无选择的权力,你可以用自己的灵魂交换他们的生命。”
“有一个智者在他们中间,没人会被你的话迷惑的。”
“我听说过,三千年前也有一个智者在宣传自己的智慧。但是看看现在的人类,那个智者什么也不是,因为他不曾出现说法,也不曾放工钱。而你说的埃布纳,没有闪耀的荣光,也没有瞩目的神力。为什么那些凡人会听从他的告诫呢?”
“你不认为人性的本质是和你们这些恶魔截然相反的吗?我现在把赌注压在这个上面,今天不会有任何人死在这片被诅咒的土地上。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人类的内心不单单是追寻**的机器。”克利诺斯说。
“你真是稚气未脱啊,要知道人类和丛林里厮杀的动物没什么不同。穷其一生都在追逐利益,偶尔的利他行为也是为了保障自己利益的存在。人类组成社会,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用可以得到保障。法律被定制,是因为需要保障个体的利益。社会保障了其他人的利益,就会被付以劳酬。从业者生产了价值,是为了获得利益。社会无非是一群唯利是图的动物组成的利益交易团伙,这可比我们恶魔有过之而无不及。”
克利诺斯握紧了拳头,这反应比之前恶魔诉说自己的时候强烈多了。
“我不同意这种观点,而且我永远不会同意。除了利益之外,我们还有许多美好的事物。”
“你真的怎么想吗?”男人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人类的一生都在追寻**,而这**的尽头是更加无尽的**。试想一下如果人类缺失了**,你们还剩下什么?恐怕只能成为空荡荡的行尸走肉了吧,**是良药给予你们理智和秩序,是让你们用机械的行动去追寻的灯塔。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会了解命运这种东西了吧。你们简单的行为就像是扑向火焰的飞蛾,就算闭着眼睛我可以看到你们千年之后的情景。”
克利诺斯咒骂道:“我不懂为什么神让你们这种东西存在,邪恶、冷漠又满口胡言,迷惑世人,带给这个世界苦难和折磨!”
“你给我正常一点克利诺斯·怀特!”邪恶的力量让克利诺斯无从招架,彻骨的寒冷取代了满腔的愤怒,一瞬间除了冷颤之外什么也说不出口。男人继续用可怕的嗓音说:“不要嫁祸给我们,我们从没犯过的罪行。帝国的战争从来不是我们挑起的,你们那些自明非凡的人类,自负的追逐野蛮的妄想才导致现在的情况。还有我的名字叫斯内克,你不应该忘记这个名号。”
黑暗笼罩着整个大厅,令人沉默的空寂在整个小镇绵延。
“斯内克先生……我有一个请求。”克利诺斯挣扎的说道:“带着你和你的废话滚回地狱。”
男人的眼睛里燃起黑色的火焰,并不出任何光芒,反倒让明亮的室内暗下不少。
“我们的交易还没有完成呢,克利诺斯先生。太阳正在西边的地平线上挣扎,就像你现在的暴怒的狂妄一样。让我们看看,太阳最后的余辉消失之后,有什么可以阻止我去把那些灵魂变成清凉的消暑品。而你人性的说法也会在今夜得到答案,究竟人类是**的奴隶,又或者拥有高贵的灵魂呢?”
克利诺斯看着窗外渐渐下落的太阳,有趣的事情是自己从来没有现太阳的轮廓用肉眼可见的度掉下欧尔德山脉。
“你本可以在昨晚就这样用花言巧语欺诈我们,但是却偏偏等到了现在。”克利诺斯望着窗外的太阳说:“为什么?因为车辕的失踪不是你的所为,直到我进入那片荒芜的地带你才意识到我的存在。”
本来就面容可怖的斯内克,脸上怒色更胜。
克利诺斯慢慢回头看着眼前的恶魔,说:“灵体破坏了马车,如果是你这种邪恶我们没理由不会现。如此黑暗和压迫,就算是傻子也能注意到你的存在。灵体留住我们,是因为知道我们有东西可以解除这里的诅咒。也是你步步紧逼,把大家推向绝路的目的。”
“克利诺斯,你可真是我从未见过的野心家。至今你还在对命运斗争,不过你打算怎么杀死一个恶魔呢?还是你在妄想,可以去解除这里的诅咒?”
“在你面前隐藏内心毫无作用,所以我要告诉你。而且怀着信心和希望告诉你,那个灵体可以摧毁我们的车,也可以化成刺穿你心脏的矛。既然它把我们留下,那么一定有计划可以把你送回老家。”
“你把希望寄托在没用的灵体上面,他们不过是连说话都不会的弱智。”斯内克说着。
“我希望在弱智的灵体打你的脸的时候,你还能这么嘲讽。”
“我懂了,你不再思考接下来的事情。把希望全部托付给别人,因为我的力量把你内心的秘密一览无余。通过这种手段给我带来信息上的盲区,真是有意思的尝试。但是这一切就算行得通,他们会在行动之前,一切就会被我得知。”
“所以我得拖住你,让你没有闲心去管其他的事情。”克利诺斯说道。
“不如让我们来看看,究竟你说的事情会不会实现呢?”
斯内克眼中的黑火越旺盛,昏暗的厅堂的墙壁开始浮现出林地里商队的画面。
斯内克讥笑说:“你的智者用了不少方法隐藏这块营地,但是透过层层的屏障我依然可以闻见那些人的味道。”
“我现在没什么好做的了,也许我应该回想一下往日的美好,以防万一。但是我又想了想,我短暂的记忆里没什么值得去铭记的东西。”克利诺斯望着那副画面,脑子里却在尽力去想别的东西:“也许我应该尝试一下,未来火湖里的日子可能就靠它消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