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下,六人找到了一家豪华的旅馆。因为克里诺斯觉得不再需要保持低调,更因为其他的地方早就打烊歇业了。一行人毫不犹豫的就住了下来,反正金币不是问题。
晚上吃的大餐也早就依照马塞勒斯的意思,免去了费用。精细剔骨分切的烤羊、名贵的凯旋之歌红酒、奶油海鲜浓汤、不知名讳的酥油面包,这一顿白吃下来,在整个大6都找不到更加划算的买卖了。
完美的餐点、舒适的床垫,让大家都倍感安心,生活真是越来越美好了呢。克里诺斯当然不怎么想,这些东西令他回忆起了坎塔的日子。每天浑浑噩噩,被噩梦惊扰的那些日子。自己的父母为什么毫无征兆的消失,自己接手家族之后所做的事情究竟有什么意义。
克里诺斯睁开自己眼睛的时候看见华美的装饰,生怕自己又回到了坎塔,而那些冒险和遭遇只是一个日有所思的产物。他举头看了看,现自己并不熟悉这些装潢和陈设。摸摸自己枕头下面的魔杖,又瞅瞅窗外与坎塔精灵建筑截然不同的冉特城市。这才安心的闭上眼睛,决定再睡一会。
“我们得留在新河谷整顿一番,我需要时间去摸索双子水晶的用法,奥格斯特也需要一身新的盔甲了。”克里诺斯享受着晨间的阳光对大家说道。
“真的!”亚伯把半个身子支在桌子上说道:“我是不是可以出去好好的玩了。”
“当然了,我已经通知的当地最好的导游。”克里诺斯说。
“导游?”亚伯撅着嘴说:“我才不需要导游呢,他们只会给你讲一些显而易见的东西,之后骗你的钱。”
“放轻松,我找的导游可不是什么见钱眼开的商人。”克里诺斯说:“杜克先生是新河谷城一名贵族的前任管家,他对这里的历史了如指掌。了解一些历史和人文对你没有什么坏处,同时想必他也知道这里最好的盔甲匠是谁。”
“我也一起去吧,听上去那位杜克先生可以给我提供不少有用的消息。你也知道我是一个作家,需要不是奇闻异事来写进书里。”诺亚说道:“埃布纳先生没什么事情,也一起加入我们吧。”
诺亚这么说,其实是想给克里诺斯和瑟琳娜一点空间,他总期待着他们俩之间生点什么,就像是所有书本里一样轰轰烈烈的感情。而且他对自己这个有理有据借口洋洋得意,现在只需要埃布纳心领神会之后的回答了。
“恐怕我不怎么享受观光和游玩,我更愿意呆在这里读一本好书。”埃布纳毫无察觉的说。
“读一本……”诺亚尴尬的说:“等我们到了艾斯提尔,我的书柜一定能让你这辈子都不想看到一个字了。把你读书的**留到那时候行吗?现在跟我们一起去领略一下新河谷的魅力好嘛?求你了……”
所有人都知道诺亚这是什么意思,就连小孩子也看出来这是玩的什么套路。
奥格斯特说道:“一起来吧埃布纳,你放心让亚伯一个人出去瞎跑吗?”
“我想奥格斯特先生一定会看好他的。”埃布纳说:“新河谷又不是充斥着犯罪和罪犯的地方,倘若这里是迪摩拉我一定会忐忑不安的跟着亚伯的。”
“一起来嘛。”亚伯催道:“作为好朋友不就应该一起行动吗?”
克里诺斯看着这些人劝埃布纳,不知道说什么好。诺亚这鬼主意本来就够受的了,现在又这么明目张胆的让埃布纳给自己一个二人世界,这简直就是把“在一起”几个字用各种族的语言传遍天下的意思。克里诺斯偷偷看了看瑟琳娜,果不其然她嘴角现在带着寒意的微笑,正气的抖。
瑟琳娜慢慢站起来说道:“不用争执了,埃布纳留下看他的书。你们有多远,滚多远。知道了吗?”
诺亚尴尬的笑道:“但是……”
嗵!
瑟琳娜把自己的铁匕插在了桌上,依然微笑的说:“你是听不懂人类的语言还是怎么样?我说埃布纳留下。”
埃布纳懵憧的看着这一切,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为了自己的去留大动干戈。
瑟琳娜把匕插进桌子的一幕刚好被候在门口的侍者看见,他没底气的敲敲门进来结结巴巴的说道:“我必须提醒您,这……这桌子是要赔钱的……”
瑟琳娜转过头来,面露凶色的说:“记载这几位先生的账上!”
侍者差一点没站稳后仰的跌在地上,好在他扶住了门框,捏了一把冷汗之后说道:“还有一件事情,克里诺斯先生,您找的导游已经在楼下恭候了,现在随时可以出。”
“你们还等什么?”瑟琳娜没好气的说:“是时候上路了。”
诺亚听见这话之后背后都被汗浸湿了,赶忙拉着奥格斯特和亚伯出去。
看见这三人走出了大门,瑟琳娜脸上的怒色才消散一些。
“为什么我去不去观光,能让瑟琳娜生这么大的气呢?”埃布纳悄悄的问克里诺斯。
克里诺斯哭笑不得的小声回复说:“呆在屋子里就行了,别问那么多问题,不然小心变得像这桌子一样。”
埃布纳不知道克里诺斯是在开玩笑,还是真有这么回事,总之安全起见保持安静就好了。
克里诺斯叹了口气,走到了房间的阳台上。目视着窗外的风景,城中富人的宅邸,领主的城堡历历在目。好在新河谷没有什么衣不遮体的苦命人沿街乞讨,庞大的粮食仓库再不济也能解决大家的温饱问题。
“你知道内战的时候图尔花了多久攻下了新河谷城吗?”克里诺斯问道。
“不知道,不在乎。”瑟琳娜答道。
“你呢?埃布纳。”
埃布纳说:“据我所知——一个月。”
“没错,一个月。”克里诺斯说:“占领了银水河岸的图尔军队向新河谷的井里投毒,把井水变成了苦涩的毒汁,很少有人能从这种毒药下幸存。他们昼夜向城里的居民大喊,缴械投降你们就能饮用干净的水源。军心日益涣散,居民开始恐慌,灾荒还未生之前,新河谷的街头出现了不少因为一壶干净水留下的鲜血。新河谷的领主欧文·罗密欧知道城市坚守不了多久,特别是在这样的动荡之中更是举足维艰。他下令让守军出城,与图尔军队决一死战……”
“之后呢?”埃布纳问。
“之后……图尔军队把一场会演变成漫长围攻的战斗,变成了单纯的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