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间王杨弘丹阳捷报,快马一ri便送往建康。建康留守裴蕴拿着得胜急报,快步来到行宫,言道:“恭喜殿下,丹阳大捷,反贼已退守姑苏。”
“哦?”晋王杨广喜出望外,接过战报看了,连声称好。
前敌一连几ri交战,杨广脸上跟乌云密布一般,如见脸se突变yin转晴,在一旁的宇文述说:“今讨伐已胜,人心安定。但是招贤未成,殿下何不再招智顗大师?”
杨广道:“说的也是,前番宇文述招贤不成,这智顗大师好大的面子,此次本王亲自去招。”
宇文述立刻安排出行,晋王杨广亲自去往光宅寺,宇文述、裴蕴跟随左右。
二番杨广来访,这光宅寺时隔三ri已大有变化,虽然破损之处仍历历在目,但已被回寺的僧人打扫干净了不少。
晋王亲兵在寺内分列两队,避开旁人,智顗的弟子灌顶和尚,快步出殿迎接。灌顶见了杨广言道:“贫僧灌顶特来迎接晋王千岁。”
杨广问道:“智顗大师可在寺中?”
灌顶言道:“师傅知道殿下到来,正在后殿等待王驾。”
“好,头前带路。”大和尚灌顶领着晋王杨广、左庶子宇文述、留守裴蕴一道来到后殿,此时智顗礼佛已毕,正禅坐佛堂,潜修佛经,杨广轻步走进佛堂,智顗分明听到动静,却如同未闻,看也不看。
杨广见智顗纹丝不动,便收起了晋王的派头,双手作揖、动躬身拜道:“淮南道行台、扬州总管杨广拜见智顗大师。”
智顗大师两眼微闭,看也不看,只说道:“原来是晋王殿下,不知是要求签,还是来上香?”
杨广道:“本宫既不求签也不上香,而是想请大师出山,为江南百姓做一场法事。”
“阿弥陀佛。”智顗说道:“老衲法事做得,假事做不得。”
跟在杨广身后的宇文述一听这话,辩解道:“这怎是假事……。”杨广用手一拦宇文述,杨广又说:“本宫为江南重修佛法,释放了光宅寺的僧人,贴补了香火银子,哪敢在佛祖面前做假事?”
智顗道:“江南四百多座寺庙,尽造劫难,特赦光宅寺一家,不会只为送老衲一个人情而已吧?”
“哦……”杨广被智顗如此说道,反倒是颜面无光,自感羞愧,杨广言道:“大师所言有理,本王诚心光大佛法,只是此行唐突,还望大师见谅。”
智顗道:“虽然佛家门派林立,宗脉复杂,但是偌大的江南,怎能知道一个小小的光宅寺,还望殿下能普度众生。”
“嗯。”杨广知道智顗佛法高深,谈事论道,少有人能及,便虚心听了智顗的话,把手一挥,便带领众人离开了光宅寺。
出了光宅寺,杨广对左右言道:“智顗见我用心不诚,让本王颜面丢尽,看来这老和尚真不好对付。”
裴蕴道:“殿下不会是想把全城的和尚都放了吧?”
“哼哼,”杨广笑道:“正如你所猜,免得让这老和尚挑理。”
宇文述道:“我看这老和尚实难对付,绝不会放人了事。”杨广只想撼动智顗,也没把宇文述的话放在心上。
晋王杨广回到行宫,召集众官员,商议重兴佛法的事,杨广言道:“本王决定,从即ri起,释放所有被抓僧侣,撤封被查的所有寺庙。”
裴蕴道:“殿下,当初皇上一心减佛兴儒,如今殿下重兴佛法,是不是先请旨皇上,看看圣意如何?”
杨广迟疑着,默念道:“这到也是……”
一边宇文述赶忙起身说道:“这减佛兴儒,当初是太子极力主张,若是千里奏报,太子若再从皇上耳边吹风,那重兴佛法的事难免半途而废。”
一提到太子杨勇,杨广心中一闪,觉得如临大敌一般,杨广犹豫的眼神落在了诸葛颖身上:“诸葛先生,以为此事如何处置为宜?”
诸葛颖道:“当断不断,ri后必乱。当初皇上已经恩准重兴佛法,不必瞻前顾后。倘若太子干预,反倒不利。如今殿下只拿一个光宅寺做样子,怎能服众?不如尽快重兴佛寺,切莫犹豫。”
听了诸葛颖的话,杨广如同吃下一粒定心丸,立刻命建康留守裴蕴释放在押的其他寺院的僧侣,并传令江南各州郡释放僧人,开办佛事。
而后一连三天,官军不在查封寺院,也不强迫僧人还俗。在官衙拘捕的僧人悉数释放,yin森动乱的建康城内,似有恢复往常迹象。城中百姓如同往常一样,礼佛祭拜,出入ziyou,官府不再管治。
又过数ri,得到晋王手谕的江南各州府,竞相释放僧人,解禁寺院,各地百姓可依旧上香拜佛,朝廷不再强人所难。四百多所寺庙相继恢复烟火,民心愈加安定。佛教重兴,好似万物更新,后有唐朝诗人杜牧所做《江南chun》为证:
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