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爷府中形形色色的人还真不少,杨飞算是混在人群里面,东听听西听听。一口气听到了不少的故事,当然故事里面剧情那是千奇百怪,但大都离不开升官这两个字。本来就是中枢的房遗爱说是这次在朝中动作不小,就是为了让他自己能够重新回到长安。听了许多就连杨飞都隐隐地觉得事情不简单,好像是真的一样。这皇族里面的事情杨飞是真的不清楚也说不好,至于这个高阳公主,听过不少荒唐事,但她到底在皇族里面有多少能量,这可就不好估算了。但杨飞以为,这个公主胡闹的本事不小,可干起真事情来也丝毫不含糊。
之所以这么认为那是因为今日还有不少的宾客,这些人来的时候行色匆匆,杨飞一直都在门口处,假意神色跟别人叨叨但实际上分了一个心一直看着门口。杨飞来的算早,于是就看到好几个神色急忙,既然是祝寿又怎么会如此。
可惜杨飞不能进一步去看一个清楚,只能大概看一看。但这些特别的人里面也有一些熟脸孔。这里的熟当然不是杨飞认识,而是因为这些人都比较出名,杨飞一到长安城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认人脸,这一点麒麟门上下动起来效率很高,一早就已经收拾了不少人的画像。这些画像的水准也是参差不齐,不过再怎么说也是人头画像,总能够看出一个大概来。而且画像的边上都写了一些特征,比如这才进门的人,浓眉大眼身材高大,嘴角边上还有一颗痣,这就和画像上面画的十分相近了。杨飞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此人乃是柴令武,便是柴绍和平阳公主之子,巴陵公主的驸马爷。如果算上刚才进去的薛万彻,这已经是朝廷的三个驸马爷聚首了。
按道理驸马爷聚首也没什么,大家算起来都是亲戚走走关系也不碍着谁,但实际上这三个驸马爷都不在长安城里面,房遗爱那是安州刺史,薛万彻是宁州刺史而柴令武则是太仆少卿领卫州刺史。三个人三个刺史,无论是官职还是州府的地方都是何等的相似,这种相似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在新朝之中不堪重用。
这种不堪重用和朝廷上下的政策是有直接关系的,先帝在的时候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赐婚,所有的公主都被赐给了大臣以及其下的子嗣,本来这种和亲的手段很是高明,至少在前朝的时候十分有用。身居高位的臣子将军都是皇家的人,他们有本事把持朝政自然把贞观新政弄得红红火火,但老子厉害小子就未必成事了,薛万彻还好那时靠着军工上位的。房遗爱和柴令武那是真正的开国公二代,还娶了公主。表面上看起来风光十足,但实际上在朝廷上面的能量越来越少,更不要说跟他们的父辈相比。
房遗爱的父亲房玄龄那就不说了,即便是柴令武的父亲柴绍那也是功入凌烟阁的二十四功臣之一,封为谯国公,荆州都督。但他的儿子柴令武如今实际上只是一个下州的刺史,高下立判。
杨飞继续在房遗爱的宅子里走来走去,因为在门口的仆役随着柴令武也一起去了里面,换而言之已经没有特殊的客人了,其余的人怕都是真正地来祝寿的。
“这位小兄弟,你怎么称呼?”
杨飞一回头,正好有一个穿着官服的人站在他的面前。
“小姓贾,家里是在蜀地做粮行的。”
“哦,可是贾仲道的蜀地粮行。”
杨飞突然一下子汗颜,根据名帖上面的资料,这贾仲道就是杨飞化名为贾卓凡的父亲。原本以为这贾仲道是蜀地的米商长安城里面应该没多少人知道,却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一个熟人。
“正是家父,正是家父。”
杨飞单手作揖,样子看着怪怪的。此时杨飞脸上的表情更加怪,不过好在贾仲道在蜀地有些名声但实际上他的这个儿子贾卓凡倒是一点都没有声音。杨飞选中这个贾卓凡就是这个道理,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个贾卓凡很少在外面露面,现在只要不是真的碰到蜀地米行的人,谁都不知道他的这个贾卓凡乃是假冒的。
杨飞说完话,这个人就上上下下打量着杨飞,然后很有韵味地笑了笑。
“原来是贾员外的爱子,幸会,幸会。难怪我刚才看到贾兄的时候就感觉到一股英气逼人,果然不假。”
说到英气逼人四个字的时候这位仁兄又怪异地笑了笑,想来这四个字肯定是另有含义的。杨飞想到了这个贾卓凡断臂的原由来了,其实这个真的贾卓凡真是有疾,疾在好色。而且这个贾卓凡对什么黄花大闺女都没什么兴趣,只贪爱那些有夫之妇。说起来贾卓凡这个人倒也不会用什么强硬的手段,而是靠着自己的花花肠子和一张不烂的嘴巴,不仅仅能够想出各种各样的玩意还特别能说,尤其是面对女子,常常两三句话就能够把别人迷得五迷三道的。
再联想到那英气逼人四个字,杨飞知道这个官员说话绝对不是什么好意。贾卓凡这个人物从未露面,但是名声在外,可惜不是什么好名声。
“敢问阁下是?”
“哦,某乃是户部侍郎,张恭顺。”
杨再一次单手作揖,户部侍郎这个官职虽然不大但实际上职权不小,户部那是直接和钱打交道的人,虽然顶上还有户部尚书但实际上做事的都是这群侍郎,正所谓阎王好惹小鬼难缠,最底下负责一些和帐销账甚至是买办采购都是这些人。这个张恭顺看似不起眼但不知道有多少商人暗地里都需要巴结讨好他,杨飞为了不露馅自然也只能多说好话,符合他这个商人儿子的身份。
“原来是张侍郎,能够在这里遇上你还真是三生有幸啊,家父一直在家里说起张侍郎,今日得见果然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杨飞说的时候估计将最后八个字加了重音,只是这个张侍郎其实样貌真不怎么样,被杨飞这么说了一句,这个张侍郎也没有听出来什么言外之意。
“好好,贾员外跟我可是老熟人了,贾兄要不这会儿跟我一起进去打个招呼吧。”
“要的要的。”
杨飞客气了一下,只是不知道这个进去打个招呼是跟谁打。想来这个张侍郎跟贾仲道的关系应该不差,在这里想要帮杨飞一把,介绍一点人认识。
跟着这个张侍郎,两个人穿过了好几个院落,这驸马爷里面果然是奇山异石很是讲究,就算杨飞这种见过世面之人也在心里感叹,这手笔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才能够弄到。只是杨飞也只能在心里感叹,现在他的身份可是富商之子,想来这个贾仲道很有钱,家里的排场也小不了。
“贾兄,这次来长安城,可去过王爷的府上?”
杨飞一听这问话只能尴尬地摇了摇头,这个张侍郎也不把话说清楚,长安城里面的王爷那么多,他哪里知道是哪一个王爷。再说了就算真知道是哪一个王爷,他这个假的贾卓凡难道还真的敢上门去说话吗,这不是纯粹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贾兄,你这可就不对了。你父亲贾仲道那可是王爷下面的人,你来一趟长安城不得先去一下王爷问候一下王爷吗?”
“张侍郎教训的是,改日小弟一定准备一份厚礼去王爷府,只是怕王爷府门槛高,小弟还从未去过,不知道有什么规矩,还请张侍郎不吝赐教。”
杨飞在心里默默地抓狂,这王爷到底是哪个王爷,你倒是把话说清楚,一副大家都懂得样子实际上那才是打哑谜。这贾仲道的消息上面可没有写着他跟哪个王爷的关系特别好,这种事情都是暗地里面的,如果给麒麟门一个月的时间一定能够把这个贾仲道给挖地干干净净,但三天的时间也就只能知道一个大概。这一点上,杨飞本来预备的时间就不足,来房遗爱的这个生辰也是临时其意。
“贾兄客气了,其实这王爷也没什么特别的规矩,只要进门的时候多给一些银子自然会有人交代的,而且贾员外本就是王爷的人,那可是老交情了。贾兄过去自然不会有人拦得你,你还怕什么呢?”
张侍郎也是精明之人,无论如何都不肯说出来这王爷到底是哪一个,但说到这里杨飞心中稍稍有了一些猜想。老交情自然是很早就已经认识的,贾仲道在蜀地做了二十多年的米行生意,而之前在蜀地的王爷不就是现在的吴王李恪昔日的汉王。
“张侍郎说的是,只是可惜如今王爷不想之前那么亲近了,家父也常常感叹,现在的生意不好做啊。”
杨飞看似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实际上这句话听着解释起来的意思可以很不同,无论张侍郎怎么想都不会露馅,现在杨飞只是想确定一下,这王爷是不是如他所想的,乃是吴王。如果真是吴王,那他这个贾卓凡的身份可有大用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