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度去开门,又停驻下来。白河回头看她,想问她自己能帮些什么,又觉得出口反而唐突,索性不去提,关了门。
房内重归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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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上躺了,白河睁眼盯着床顶,怎么也睡不着。
方才几人去过祠堂,见屋内无人门未锁,母妃呵斥过丁梨醉酒造谣,便唤几人返回宴席了。
母妃为人细致,又去打听祁兮兄妹,却听三弟说,吴量和他说,姐姐身体不适,几人寻不到白王妃等人,嘱咐过,这才先行告退。
几人中,只白河注意到祠堂窗户,低调重返后院。却在后院见到丁家几个仆人,急急忙忙地私下找寻。如此这般,白河寻思今晚就在春园里歇了,看看这些人能作出名堂,哪想一开房门就发现德宁公主……
发现德宁公主?
他进门的时候,没看见,也没听见。
是怎么发现死角里的祁兮的?
不是感知。
是血腥味。
被他忽略的血腥味。
这姑娘不仅被设计下药,实际还受了伤?
想到这里,白河坐起身,披了袍子,又推门去了隔壁房间。
门被推开,白河蹙起眉。
比起方才,这血腥味浓得不是一星半点。
他大步踏入房内,祁兮白色的中衣几乎染红了一半。不待他去问怎么受的伤,就见祁兮木讷地举起匕首,又一次往身上扎。
又洇一片鲜红。
白河难以置信:“你疯了?!”
前世处决祁家的那日,他不在偃州。离州的亲朋都说,他没亲眼见证祁家的下场都是因为公务缠身,可他是故意没去的。
如今重来一遭,见祁兮在这方小小的角落中困兽犹斗,倒叫他一时间五味杂陈。
祁兮没看他,刀又往身上扎。
白河听见自己低低喊了声:“住手!”
被夺舍了般,待他反应过来,自己离祁兮不过咫尺,手里牢牢拽着祁兮的手腕。
他力道很大,祁兮右手吃痛,手里那把匕首悄然滑落。
叮当。
在风雪夜听着不甚真切。
白河与祁兮挨得如此之近,以至于能清晰地闻到属于祁兮的、浓重的、血液的铁锈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