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娥再次起身,不等她发话,长公主骤然拍案:“够了!”
裴颜春眼神冷了下来,环看一圈,冷笑道:“一个两个,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实在放肆!”
长公主发怒,众人连忙跪身,不敢多言一词。
裴颜春看着亭子外面沉静有度,不卑不亢的少女,顾清宜跟着跪地,脊背却挺得很直,好像纤薄的身形下,有不能折的傲骨。
裴颜春心下冷笑,还以为是个不争不抢随遇而安的寡淡性子,倒真是连她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妄议圣人,妄议国政,甚至妄议长辈生死,当真是管教得好啊。”裴颜春声音平静下来,让人一时分不清她的情绪。
身为庞嫜的母亲,庞夫人自认不可推卸,当即认错道:
“长公主息怒,我家这孩子上面有三个哥哥,自小被宠坏了,言语无状。。。。。。顾姑娘说的对,言必有防,是她放肆了,长公主切莫因此动怒,气坏了身子。”
偏偏庞嫜不服,圆眼瞪了瞪:“母亲!我。。。。。。”
“——啪!”话没说完,一个巴掌打断她口中狡辩之言。
庞夫人斥道:“还敢在公主面前放肆!”
脸上火辣辣的让庞嫜好大一会儿没有回神,她捂着脸,没敢说话了。
庞夫人收回打人的手,深深吸了两口气,平定了语气:“此事是臣妇管教不周,这孩子在庆吴州野惯了,说话越发没规矩!公主恕罪。”
裴颜春看着亭中跪着的母女二人,这三年来,庆吴州势头正盛,又即将划做二皇子封地,是不能太刮人面子。
“皇弟尚未让大理寺和都护司评判顾大人一案,怎么也轮不着你们这些闺秀外人多嘴,百姓之言本宫管不了,但诸位夫人姑娘,日后须知谨言慎行,切莫再妄加定论。今日之事是两个姑娘相争,本宫暂且不追究,你们起身落座罢。”
诸位夫人姑娘诺声称是,但坐回原处,一时之间也格外安静,无人说话,身侧那溪流鸟鸣声变得格外清晰起来。
裴颜春余光见外面跪着的二儿子频频看向身侧的顾清宜,越发觉得头疼,方要开口说话,目光却在顾清宜身上顿住,或者说在她的腰间顿住。
半夏扶着顾清宜起身,纤腰上挂着的麒麟玉佩就这样映入裴颜春的视线。
她的神色沉了下来,开口却冷静道:“知谨,方才让你去给诸位带路的兵士送些湃了冰的鲜果,怎么有空来这?”
众人的目光再次看向亭外,庞夫人眼底有些打量,这青葱少年的模样,就是许家二公子?跟顾清宜站一处倒是有些登对,可惜。。。。。。
许知谨被问得一愣:“方才母亲不是说让寄白前去么?我这才带着清宜表妹四处走走。”
裴颜春微微一笑:“寄白不是你的贴身近卫?让他去自然是让你去,现在时间还早,你代本宫去慰问一二,这些军卫穿着厚甲,随护一路也是辛苦。”
许知谨明白,微微颔首:“孩儿遵命。”
记挂着身侧之人,许知谨回身看她:“。。。。。。清宜,你可要与我一起”
“对了,先前安枝这丫头还说想去呢,你带着安枝,你们二人一道过去吧,照顾些安枝,别让部分五大三粗的军卫冲撞了她。”
裴颜春的朗声吩咐,打断许知谨没说完的话。
一侧坐着的李娥眼底有些异样,一次算是偶然,若是还有第二次,那就是裴颜春的态度了。
这代长公主去慰问随行军士这事,不是谁人都有资格的。
偏偏裴颜春选了元安枝陪着自己的儿子过去,反而将一侧站着的未来儿媳忽视了个彻底,实在是。。。。。。
许知谨一愣,但向来听从母亲安排,他歉意的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