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符水云被他的眼眸逼视,只有无边的仇恨、厌恶和恐惧。
他将符水云的下巴捏得很痛,符水云一声不吭,仰着脸也看着他。
凤箫神情晦暗不明。
他看到符水云肩头未消的齿痕,手指轻轻覆上去:“这是变异金蟒的齿痕,毒液寒辣,竟不能伤你一分根本。看来那条凡间的杂鱼,并没有将你的传承污染。”
他说话间,手上凝出一道黑光,黑光之中,有一条细细的、半透明的小虫子打了个哈欠,跟随着黑光,悄无声息地融入符水云肩膀银宵的齿痕之中。
符水云并没有听懂他的话,见他神情萎靡下去,少了几分锐气,连忙趁机道:“阁主大人,我该回去了……”
凤箫的手指又轻轻扫上符水云的面庞:“这五年来,本座忽略了你。今日一见,你竟出落得跟你母亲一样。”
他不提符水云的母亲还好,此刻一提,符水云眼眶便是一热。
也顾不得许多,推开凤箫的手,便仓惶逃去。
若再待下去,她很怕自己忍不住蚍蜉撼树,大仇报不了,连自己都保不住。
凤箫并未阻挡。
此刻在他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寂然的微笑。他抬起左手,左手上是一串奇怪的手链,看上去像是用黑色细链穿起的十根指甲……
凤箫身上从不佩戴装饰,连玉佩都无,可是左手上,这串指甲炼成的手链,从戴上那一刻起,便没有摘下来过。
他举着手,凝视着手链,抚摸过每一片指甲,声音清冷如夜露,像是自言自语:“华儿,你高高在上不可企及,冰清玉洁不容侵犯,你的女儿,却要为奴为娼,做你最不齿之事。”
他小心翼翼地轻抚那些串起来的指甲,脸上有些哀怨,“这是你的罪,你有十个女儿都不够偿还本座……方才本座临时起意,还给她下了一些猛料,你的女儿,本座自然要照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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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水云回到临时居所,一颗心还在加速跳着。
夜色下,水畔一座空旷偌大的平地,搭建着十二座六角的一层小阁,小阁的门是由七层纱幔垂成的重工帘子。
此时在月光下,纱幔上的银线熠熠生辉。
符水云蹑手蹑脚回到自己所在的那一间。
阁子里的灯火看来早已熄了,房间里三张床,除她之外,剩下的两个已然入睡。
符水云衣衫还是湿的,她脱下来,晾在床尾。
将身子擦干,又将在教头尸体上抢来的储物袋压在枕头下,盖好被子,刚阖了眼。
忽闻邻床程静的声音细细小小地传来:“阿云,晚间教坊司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