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妃高坐大殿之上,只觉得屁股下如坐针毡。
“诸位还是不肯停战吗?”
她话说的很威严,但听上去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一名大臣原本还在和同僚吵着军饷的事,此刻听她这么一说,立刻出列俯下身来:
“臣以为,绝不可停战!”
“对对,此刻如何能停!”
同僚听他这么一说,立刻纷纷响应。
“若此刻停战,陛下定会提出更刻薄的要求,到时候我南朝如何立足?”
郭妃只觉得头疼,“王爷已经没了,陛下还能怎么提要求?”
难道要把他们王爷从棺材里扒出来再削藩吗?
“娘娘如何能说出这等妇人之语来。”这人一听就急了,“古往今来多少藩王都是这样死在皇权之下,须知此刻退一步,便是退一生啊!”
这人其实还有话没说。
何止是退一生呢,这简直就是要命的事好不好。
哦,人家就是忌惮咱们兵强马壮所以才来打我们,试图削弱我们的兵力。
你要一开始就跪地投降也就算了,现在跟人家打成这样,眼见已经取得初步成果了,你嘴一张,不打了。
这还是打不打的事儿吗?
“若此刻不战,那我等岂不正好成了瓮中之鳖?”
还是只憋死的鳖。
大家气哄哄地想,目光森然盯着上方愚蠢的女子。
“可还不停战,世子又在外头,咱们在这里施加压力,世子可怎么办?”
郭妃看上去简直愁到了极点,眉头都拧成了个疙瘩,
“仗倒是不怕打,可世子在人家手里头,我这心里真是……”
说着,她居然还从袖子里摸出条帕子,“王爷生前最忧心的就是这孩子,若是继续打下去,世子回不来。”
她哭道,“我该如何向王爷交代。”
郭妃这一番唱念做打效果还是很明显的。
起码臣子们是真没见过有人在朝堂上哭过,这下都安静了下来。
片刻之后,周浩出列,小心翼翼地道,“可王爷生前便一直坚持,为此甚至殚精竭虑呕心沥血直至重病而亡。我等若此刻不战,如何对得起王爷?”
“又如何对得起被围困于嘉朝的世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