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人脸色带着向往的笑,已经在畅想美好未来,冬青琢磨了一番,手里的水直接泼出去会给姑妈带去多大困扰。
秉承着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原则,她将杯子里剩下的茶水喝空,打断他的话:“邓先生说完了?”
被打断显然不悦的邓文耀脸色骤黑,呵斥道:“在我们家,男人说话,女人是不能开口的。”
冬青倏地起身拿过账单,瞧了眼:“我知道,这是您的家规,与我何关?”
邓文耀嚯地跟着站起来,身子前倾,语气不佳:“你什么意思?”
冬青与他平视:“字面意思,”她心算了下账单上的金额,递给邓文耀,问,“今天邓先生请客?”
邓文耀手搁在腹部,头反射性后躲:“我只吃了两块鸭肉,为什么要我买单。”
冬青不想再纠缠下去,直言:“那今天我请吧,”她拿过椅上的包,“还有,邓先生下次相亲之前,可以考虑洗个牙,隔着桌子都能闻到你的嘴臭,另外,邓先生,我虽不才,去年全年只拿了五十万,但不知我重心挪到家里,每年是否也有五十万零花钱,还有,如果邓先生家有皇位要继承呢,还是建议邓先生只生一个的好。”
“最后,邓先生您以后再有这种饭局呢,最好能收敛些,现在不是每个女生都跟我一样,能忍你这么久。”
冬青憋了半晚上,终于在最后破功,留一线是给日后还会相见的人,至于面前这人,没有再见的可能。
话说完,对面的人表情惊恐,瞪大眼睛看着她“你。。。你。。。你。。。。”磕巴了半天。
冬青伸手拿过桌上的白色茶壶,往自己杯里倒了杯水,举起,邓文耀一直留意她的动作,看到她举起起茶杯往后躲闪。
冬青余光瞥到,腕上一翻,杯里的水一饮而尽,杯子啪地摆回桌上,她转身就走。
买过单,冬青算了下损失,不多,但是花在这样的人身上,真的不值。
是血亏的感觉。
走出烤鸭店,她回头看了眼招牌,这家店她早就想和任绯来吃,口味确实不错,可惜今天花了钱,也没尝出个味来。
刚抬脚打算走,沉了半个白天的天宛若被捅破,哗啦开始往下倾雨,冬青翻了翻随身带的包,才发现下班前为了减负,她把伞特意拿出,搁在抽屉里。
她往外呼了口郁气,原本打算坐公车,堵上今天破财的这个窟窿,看来这小小的愿望也要落空。
回头透过玻璃窗,冬青看到店内正埋头吃东西的邓文耀,她只能安慰自己,就当扶贫吧,或者关爱智障也可以。
她掏出手机的同时,她面前停了辆车,冬青抬眼,又低头。
面前的车没走,反倒摁了两下喇叭,她以为是自己挡了别人的道,往旁挪了几步,想要与车错开。
面前那辆白色的大众,车窗落下,驾驶室的人侧目,叫住她:“冬青。”
冬青手捏着手机,人没反应过来,盯着他发愣,那人扬高声调:“上车。”声音在雨夜里显得不太真切。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影射女星的意思,美人迟暮依旧是美人,台词服务于剧情。
第12章
因着下雨的缘故,后头的车越积越多,大有排长龙的兆头在,脾性不耐的司机,在后方疯狂响着喇叭,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
裴即白又唤了她一声:“冬青。”
冬青迈步向前,不过迟疑了两秒,打开副驾驶的门,钻了进去,仅上车这几秒,肩上,脚踝便溅满水渍,传来丝丝凉意。
裴即白发动车,手在手枕里翻找,似是没寻到想到找的东西,他翻得有些急,发出细碎的响声。
冬青看不过,问:“要找什么,我帮你找吧,你专心开车。”
裴即白停下翻动的右手,手重扶方向盘:“你打开你前面那个手套箱,看看有没有毛巾。”
冬青闻言,打开她面前的手套箱,在里翻动几下,竟真翻出条全新的毛巾。
她将毛巾拿出,递到裴即白跟前:“诺,你要这个干嘛?”
裴即白分神,斜了眼她,失声笑道:“你给我干嘛?”
冬青手悬在手枕上,裴即白继续说,“给你的,你感冒没好全吧。”
冬青收回手,拆开包装,拿出那条灰色的毛巾,余光打量着这台车,这不是上次的车,如果是,她应该一眼就能认出,更何况,车里多了不少女性用的东西。
比如手套箱里未拆封的丝袜,开封过的唇膏和防晒喷雾,以及藏在深处的生计用品。
她嘴微张,想要问他怎么换车了,只是句朋友的寒暄,但她又觉得突兀,双唇再度阖上。
裴即白倒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同事的车,毛巾上次去团建的时候买的,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