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练鹊走到高塔的顶端时,这粉末便散尽了。
她推开了那扇门。
冷月清辉之中,坐着一个男人。
他黑发散落着,衣裳半解,身上有一些不能在晋江描写的痕迹。因为是南人,常年日晒下他并不是很白,小麦色的肌肤更能引人遐想。
练鹊问:“风哥,你冷不冷?”
风忱的声音轻轻的,跟以前有一些不一样了。
“有点。”
说完,他自顾自地将衣裳穿好,又取了大氅披上,又取了个汤婆子抱在怀里。
“鹊鹊,把门给哥哥关好了,风全灌进来了。”风忱道。
练鹊于是将门关得严实了,转头问:“你这么怕冷,做什么还要在汝城呆着这六年?”
噗呲一声,风忱划了火石弄亮了灯。
那烛火的影便在他美得有些妖冶的脸上跳动。
“娶了北边的婆娘。”风忱答道。
“你好歹正眼看看我,鹊鹊,长大了还跟哥害羞了?”
“……这是你的虫子。”练鹊从袖中取出一个陶罐,从里头倒出一只彩色的蛊虫。
那虫不知为何,蜷缩成一团,掉在地上分泌出晶莹黏腻的液体。
青砖铺的地面,立刻就被腐蚀出一个大坑。
风忱走过来,徒手抓起这虫,揉了揉。
那虫这才像是恢复了知觉一样,缓缓地在风忱的掌心之中抬了抬头。
“你吓到它了。”风忱似是抱怨,眼中一片死寂。
练鹊问:“风哥,这一路来的虫子都是你养的?”
“不全是,我教了许多人。”风忱道,“都是些浅显的法子。你放心,我们南疆的秘法只告诉过你一个人。”
“谢谢你手下留情。”练鹊意味不明地说道。
“你来问罪?”
没有等练鹊回答,风忱就否定了这个猜测:“你若是要来问罪,剑一定已经架到我脖子上了。”
“你当年为什么不喜欢我师兄?”练鹊冷不丁地问起另外一个问题。
“为什么?我是南蛮子,讨厌他以中原正统自居!”风忱温柔抚弄着手中的蛊虫,语调轻柔,南人说话,稍微轻快一些,便像是在唱歌一般。
风忱的声音低且轻,不如当年的清亮,沙哑着却也动人。
“我讨厌他道貌岸然、两面三刀。鹊鹊,我早跟你说过,我讨厌他。”风忱平静地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他立刻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风哥。”